“可恶！”

林子濠把手里的牛奶盒捏成了一团，狠狠的丢进了灵江里：“居然没死，他居然还没死，要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应该多捅他两刀，这个人渣！”

林子濠对王长林的怨念太深了，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心里面想的依旧是把他杀死，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就这么想杀他？”

“想，做梦都想！”林子濠丝毫不避讳，“不止是他，还有他全家，王建业，刘秀梅，还有他们全家的亲戚，我都想杀！”

汤秋真惊讶于林子濠的恨意，他继续问道：“王长林到底怎么你了？”

“我无所谓，是我妈。”林子濠说，“我妈，我妈在他家里当了十五年的奴隶！他，王长林根本没有把我妈当人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些就不说了，他经常打我妈，每天都打，隔的久了还来次大打，我妈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他还那么打，有好几次如果不是我发现的话，可能我妈都要被她打死了！”

“我妈自从嫁给了他王长林之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汤哥，你能够想象吗，每天挨打的日子，喝了酒也打，抽个烟也打，哪怕是看了一眼不顺眼他都可以动手，开始几年他连同我一起打，后来几次我用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就不敢打我了，但是他打我妈打得更加变本加厉，他就是个懦夫，欺软怕硬的懦夫！”

林子濠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带着凶光，他可能在那样压抑的日子里呆了太久了。

“汤哥，你可能永远无法体会作为一个孩子看着母亲被打的时候的心情，我忍了十五年！”林子濠说。

“我妈！我妈她不敢跟王长林还手，她说我需要钱，我读书需要钱，我生活需要钱，她说她养不活我，只有让王长林给钱，我后来说我可以养她，但是她似乎已经麻木了，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觉得她的心理已经被王长林虐待出了问题，所以我后来很少回家，因为我不想面对这样的人，不想面对他们王家。”

“就在那一天！”林子濠自顾自的说着，“就是那天汤哥，我们在那个街头分别之后，你叫我回家一趟，我说我去网吧打游戏了的那一天。”

汤秋真没有说话，就这么继续听他说。

“我本来是不想回去的。但是听到你说回家去看看也好，所以我就回去了，还给我妈买了不少好吃的。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个王长林喝了酒，我一进门他又在打我妈！”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林子濠咬牙：“因为那两百块钱，汤哥，你记得那两百块钱吗？”

汤秋真当然记得，因为当时林子濠一直说的要请他吃烧烤，说他妈他妈给了他两百块钱，想来这两百块钱就是杨素萍给的。

“我妈好不容易攒了两百块钱拿给我，叫我买点东西补一补，就是因为这两百块钱，王长林把我妈抓起来往桌上撞，我回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画面，我妈被他打得头破血流，他就是个禽兽！”

“我当时实在忍不住了，你知道我大好的心情回去就看到这个画面是什么感觉，我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想都没想，从桌子上拿起水果刀就捅了他十三刀！”

“我不知道，反正当时王长林喝了酒，根本打不赢我，我直到把他打得没有了反应，我才罢休的，这个事情是在我邻居的眼皮子底下做的。他们都吓傻了，他们报了警，我知道我要是被抓了的话，以后就只有在监狱里度过了，所以我走了，第一时间跑到这里躲了起来。”

“我心头的第一想法就是你，我觉得只有汤哥你能够帮我，所以在临走的时候告诉了我妈，让她去找你，我在这里等，等了三天，汤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嗯…”

汤秋真点了点头，反应不大，但实际上他完全能够理解林子濠的心境，因为汤秋真在没有拜入墨子愁门下的时候，他过的也不是什么好日子，那些日子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地狱，而林子濠和他不同的是。

他在地狱里只呆了里面，林子濠却呆了十五年。

有那一瞬间的爆发实在是可以理解。

“谢谢你，汤哥！”林子濠说，“我知道只有你可以帮我，也只有你不会去看表面现象，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有原因，你会去追寻这个原因。”

“哥…”林子濠看着汤秋真说，“你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