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琦算一个,韩成雁算一个。
但是,除了这两个武夫,还有他们麾下所属的大小家臣,赵安再想不到任何可以辅佐自己大业的人选。
直到徐子墨的出现,这才让赵安心中稍稍有了一丝慰藉。
与公孙琦韩成雁不同,徐子墨在蜀山时便博览群书,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兵法武功,都有着很好的基础。
缺少的,是一种磨炼。
只有足够的磨练,才能将徐子墨这块美玉雕琢出来,震惊天下之人。
所以,当时还在策划“妖祸之乱”铲除异己的赵安便顺水推舟将计就计,成就了徐子墨。
紧接着,藏计大内城,兵出剑门关。都是为了继续磨练徐子墨。
无论是徐子墨的意志,还是徐子墨的才能。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有时候,用千万个蝼蚁,成就这么一只雄鸡,也是值得的。
这,便是赵安所作一切的最终目的。
只是现在,君臣二人却都沉默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安坐在龙椅之上,竟也觉得自己有些太高高在上了,忍不住使劲低着头,望向徐子墨。
而在一旁,小德张恭敬地侍候着,也是一言不发。
小德张现在,真想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撕碎了徐子墨。
因为自己曾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徐子墨千万别说回山的事。
就算想说,也要等些时日再说,何必在赵安对未来最有憧憬与信心的时候给他这么当头一棒。
就如同你一盆冷水,浇在了一个满怀希望之人的脸上。
但是,小德张也不敢说话。
因为小德张知道,自己终归也是个奴才,只能替赵安着想。
不能去干涉。
所以,此时此刻的君臣奴三人,都在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渐渐地,天色也越发沉暗,百姓各家也纷纷吹灭了灯火,开始休息。
直到最后,整个京城,只有禁内的几处灯光,与星辰辉映。
分外的静,没有一点声音。
就连烛焰地摇曳,也仿佛被这份宁静衬托出了声音。
过了许久,这才响起打更太监高声喊着子时。
远处,也清晰地传来那几声铜锣的清响。
赵安:“听说,你跑到我儿子那里去了?”
赵安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徐子墨和小德张的耳朵里却很清晰。
徐子墨回答道:“臣,确实到过太子殿下那里。”
赵安笑了笑:“哟,终于能好好地说一声‘臣’了。”
徐子墨也赔笑道:“陛下也终于能好好地说这一声‘儿子’。”
赵安听罢,仰头哈哈一笑。
笑完,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赵安:“是啊,朕想了很久。”
赵安:“却是要好好做这个父亲。”
徐子墨:“臣也相信,陛下也能做好天下人的父君。”
赵安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赵安:“朕像你这般大时,先帝那时过得苦,一家子人挤在三间茅草屋里过活。”
赵安:“吃不饱,穿不暖,就像寻常人家一样的清苦。”
赵安:“但是如今想起,朕却觉得那个时候是最难忘的时候。”
赵安:“你猜猜为什么。”
徐子墨:“因为有情。”
徐子墨:“有情,人虽穷,却彼此着想照应,这便是天下最难得的。”
赵安点了点头:“对,有情。”
赵安:“所以朕想过了。”
赵安:“准你回蜀山。”
赵安:“但是朕还要你帮朕对付那些无情之人,所以这次回山,两个月内必须回京,不可延误。”
听完,徐子墨坚定地说道。
徐子墨:“臣遵旨。”
赵安:“对了,你不能一个人独自回去。”
赵安:“路上带个人照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