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一二十万人都是汴京城中最富裕的一群人,剩下的都是没有资格包船的中下层,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有不少的手艺人获得了机会,从汴京城撤出到了徐州和宿州,据说这得到了江烽的直接指示。
从近期来看,从汴京经陈留、雍丘到宋州这一线已经开始出现大规模的人流,这些都是惧怕沙陀人占领汴京之后遭遇洗劫的普通人家,他们赶不上船,那就只能靠驴车、牛车,甚至只能靠自己双腿,沿着这条陆路向东南进发,直下宋城。
这条路在雍丘分成两线,北线走曹州南面的考城(现民权)到宋城,南线则走襄邑、宁陵到宋城,还可以直接南下走太康南下陈州。
对于寻常民众来说,谁都愿意到最不容易发生战争的地方去逃难,否则千里逃难如果目的地也一样会遭遇战争,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相比之下,徐州看上去似乎比蔡州更靠谱,毕竟彭城郡王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已经征服了感化军、泰宁军和平卢军,不得不说连续不断取得的战事胜利,的确为江烽成为吸引民众逃亡的目标加了不少分。
“寿山,中牟守不住了,恐怕我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了。”张继祚的脸上露出冷酷的表情,“徐州方面拒绝了进军接管汴京,他们在宋城和蔡州还狠狠的打了一仗,听说是两败俱伤,只可惜庞子义赶到中牟也无济于事,白白葬送了天兴左军。”
“哼,江烽不傻,他敢接管曹州和濮州,却不肯进兵汴京,这是算准了沙陀人的底线,他若敢进兵汴京,那沙陀人和他之间就没有缓和余地了,他这是踩在边缘在玩火。”李鹤眼睛里也闪动着火光,“你以为他能走到这一步岂是如此冲动简单的人?”
“我没指望他会踏进来,但我没想到他在汴京城里煽动恐慌,让汴京人一窝蜂的往他地盘里跑,难道就不怕沙陀人撕破脸?”张继祚摇摇头。
“汴京四战之地,易攻难守,而且谁知道沙陀人有多少细作内应混了进去?江烽当然不敢轻易接手。”李鹤淡淡一笑,“但濮州和曹州呢?濮州有尚云溪坐镇,曹州这边沙陀人的细作内应能有几个?他算盘打得比谁都精呢。”
“我们怎么做?”张继祚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了,他更关心现实的问题。
“怎么做?”李鹤脸上也露出复杂的表情,“当然按照他的要求来做,事不可为,那我们就只能顾我们自己了,陈留的常平仓,我已经安排了,估计他们的船也应该过了雍丘了,他们能拉多少算多少吧。”
“蒲城(今长垣)的马场呢?”张继祚问道。
“朱茂的人早已经到了那边,尚云溪的人也去了。”李鹤苦笑,“没想到江烽竟然如此信任尚云溪,居然愿意让尚云溪接管这一批战马。”
滑州南边的蒲城有大梁三大军马场之一,乃是朱允亲军诸如控鹤军、落雁都这些嫡系亲军的军马专用马场,还有两千多匹马匹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