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时行千里迢迢,终于将那个假传圣旨的人押解进京了。
建业进来回禀,说廷尉正求见时,扶微正跽坐在水槽前浇她的花。听见这个消息高兴得纵起来,拽着建业问:“人在哪里?”
建业被少帝莫名的心花怒放搞得手忙脚乱,边努力稳住身形,边挣扎着回话,“人在宣室殿……嗳嗳,主公且慢行,外面日头大……”
还没等他说完,少帝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作为御前最得宠的黄门令,这些年来从没见少帝高兴成那样过。他是极端稳的人,在过去被辅政大臣轮番打压的年月里,也是安静从容的,从来没有任何失态的地方。今天是怎么了?一个小小的廷尉正罢了,竟值得他欢喜成这样?
建业跌跌撞撞在后面跟着,袴裤宽大,有风穿透,裤裆里凉飕飕的。他跑得慢跟不上,只好牛喘着,使劲对不害招手,“快快……你抢先一步到宣室殿……清理闲杂人等……”
不害嗳了声,年轻人精力旺盛,一蹦三跳从南宫夹道里穿过去,撂开了双腿直冲西宫。
魏时行立在殿内静待,忽然听见宫门上有脚步声急急而来,转过身看,烈日下的少帝一身玄衣,跑得脸颊都微微泛红了。见了他便一笑,“魏卿,你回来了。”
少帝的牙齿洁白齐整,笑起来非常好看。十五六岁的年纪,成长势头正猛的时候,不过两个月未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那笑容能感染人,回程半个月来的乏累和困顿,在那明媚一笑中如数化解了。魏时行忡忡的眉眼软化下来,举手加额行参礼:“皇帝陛下长乐未央。”
还没待他拜下去,扶微就把他搀住了,“卿连月辛苦,适才接了黄门通传,我高兴得很……如何?人犯已经押入云阳狱了吗?”
魏时行道是,“狱中人员庞杂,臣不敢松懈,陛下派来的缇骑正好留下看守,臣便能抽出身来,入宫谒见陛下。”一面说一面抬眼觑天颜,“臣进宫便听尚书台的人说起,前日陛下遇袭,看来那些人的胆子不小。源珩和严光的落网并未使他们产生畏惧,反倒愈发猖狂了……陛下伤势如何?无大碍吧?”
扶微笑了笑,“脸上划破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卿是否盘问过人犯?需要准备的证据都准备妥当了罢?”
魏时行道:“假节及宵禁时赵王特许放行的门禁记档,都已经在臣手上,陛下只需即刻下令重审,臣就有把握洗清上官氏的罪名。”
“好!”她高兴起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魏卿是朕膀臂,此次功不可没,事后朕必有嘉奖。”
魏时行被拍得生疼,揉着肩膀笑道:“他们说陛下天生神力,臣先前还不信。如今领教了,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扶微有点不好意思,她和刺客打斗的经过,肯定已经被加工渲染成了神话。如果她是个男人,当然值得大书特书一番,可既然是个姑娘,就没有什么值得宣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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