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姑娘”见我没反应,回过头,满脸疑惑。
“怎么还不起来?”
我懒得再说话了,修闭口禅。
她见状,脸色一冷,人忽然跃了过来,手中两枚人骨钉凶狠无比朝我当胸刺来。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心脏彻底失去了跳动,顿时没了知觉,眼前一黑,再没了意识。
接下来就是漫长而虚无的等待,再也没有出现过诡异的情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感觉自己回到了虔州老家,人飘荡在空中,见到一位中年男人,浑身肌肉札结,院子里有一盆水,他身上灰扑扑的,全是石灰工地的灰尘,正在院子里用毛巾擦脸。
一位漂亮的女人走了出来,手上拎着包裹,正匆匆往外走。
男人女人之间互相好像看不见对方。
屋子里再跑出一位小男孩,哭得泪眼婆娑,跑过去扯着女人的衣袖,神情委屈而绝望。
“妈,你别走!”
女人狠心地掰开了小男孩的手,头也不回地朝院子外走去,回头还点了一把火。
院子腾腾烧了起来。
小男孩吓极了,跑过去喊仍在专心擦脸的男人。
“爸,妈走了……”
男人闻言,摸了一摸小男孩的头,笑了一笑,没再说话,抽出旁边的金龙古刀,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子汉,我也要走了。”
小男孩站在大火中,瞅着父亲决然离去的身影,绝望而无助。
我心中突然袭来一股莫名的悲伤,眼睛一片温润,甚至能听到眼泪掉在脖子边红布的响动声。
“宁先生。”
耳边传来悦耳的声音。
场景拉回现实。
棠姑娘坐在旁边供行人歇脚的石头长条凳上,双手撑着下巴,怔怔地看着我。
“你哭了。”
这次是真的了。
因为我鼻尖闻到了燃香的味道,香炉里有好多支燃尽的香头,证明之前一直在点着香,且茶亭公雕像也很干净,而前几次幻觉它一直都是蜘蛛网遍布,也没有点香。
“我梦见自己钱被人给偷了。”
棠姑娘微微一笑,没再接茬,将衣服递给了我。
“已经好了,穿衣服回家吧。”
她转身离开了茶亭,在外面等我穿衣服。
我从水缸中起身,发现之前满满一缸水,此刻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而且像染了墨一样漆黑,散发着一股恶臭。
棠姑娘进来后,两人一起将水缸里的水给倒了,收拾了一下茶亭,下山离开。
夜色非常好。
我浑身从未有过的清爽,听着旁边虫鸟居鸣叫,觉得世间真美好。
路过村子的时候,见到一户人家,母亲在喂小孩橘瓣,父亲在躺椅上听着收音机,我不由自主地顿了一顿。
棠姑娘见状,眉目温柔,轻轻说了一句,似安慰又似提点。
“他真幸运,不像有些孩子,天生就是没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