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过程中,我好像出现了幻觉,总觉得阿米醒来了在盯着我,吓得好几次颤抖着手不敢动。
一身冷汗地处理完,给她换上了病号服,方才松了口气。
正准备去倒水,手突然被阿米抓住了。
我吓得立马蹲下,双手抱头。
“姐!苍天为证,我戴了眼罩的,不信你自己看--”
阿米声若蚊蝇。
“……快吃呀,好不容易才抢来……”
我摘下眼罩看向她,阿米并没有醒,嘴巴在呢喃地说着胡话,也不知道讲得是什么,问了她好几句,也没什么反应。
到最后,她牙关颤抖,嘴唇发白。
“……冷……怀风,我冷……”
我将空调开到了最大,但她还是一个劲说冷。
无奈之下,我只好上了病床,背靠在床头,像抱婴儿一样抱起她,将被子给加厚,捂了好一会儿,她才趴我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她倒睡得挺香,玉雕一般的脸颊逐渐被温度暖成了一片红晕。
我却一晚上燥热的没怎么休息。
如此照顾到第三天。
阿米虽然一直没醒,但气色却一天比一天好,我放心了不少。
当晚下大雨。
我安顿好阿米,打了一辆计程车,来到了中港码头。
三爷、小可、丛老板已经打着伞在等了。
丛老板是一个矮胖子,见到我之后,肥脸顿时拧巴成像长歪了的倭瓜。
“擦,三爷,有没有搞错啊,这就是你请的高手?”
“颂帕!专练欧泰的!一腿可以把这小孩子踢死啦!擦擦擦!”
丛老板一边说着,手还激动的胡乱比划,身上肥肉一颤一颤。
三爷立马抬起了手,脸沉若深潭,回话言简意赅。
“丛老板,请不要置疑我孔老三办事水准!”
“输了,我倒贴钱!赢了,你为刚才的话再加百分之二十佣金!”
尽管我之前对小可有点臭屁,但这丫头性格是真棒,见丛老板质疑,立马站我们身边撑台。
她推了一推头上那顶标志性的黄色棒球帽,在旁边不满地回怼。
“就是!我风哥踢遍十八省武馆,从无败绩,颂帕算什么东西!”
讲完之后,她还冲我俏皮地眨了一眨眼。
说真的,小可吹牛不要钱,但却有点要命。
我感觉自己就是那头牛,快被她吹得臊死了。
丛老板闻言,脸上肌肉直抽搐,无奈地罢了罢手:“算了,将就着打吧!”
几分钟之后。
来到了一片晒鱼场。
混乱的鱼架、老旧的船只、废弃的工具、拥挤的工棚、腥臭的海味,无一不彰显着中港码头鱼龙混杂的社会符号。
正前方的海滩边,搭着一个简易木台。
木台之上,一位外形精瘦、身材修长、双目深凹的男人,赤着上半身,坐在台子中间,淋着大雨,呈瑜伽入定状。
台子周围簇拥着六七十位或撑伞、或穿雨衣、或戴斗笠的渔民,一个个笑嘻嘻地聊天,等待着一场好戏开场。
我出现之后。
渔民神情既不可思议,又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们大概率预想到了我无法击败颂帕的最终结果,觉得今天又迎来一个收工后难以点燃激情的无趣长夜。
狗日的丛老板,带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人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阿风,上去吧。”
“风哥,我看好你!”
我点了点头,几个踏步跃了上去。
江湖规矩。
我冲颂帕微微欠身,左手四指并拢,掌心盖住右拳,行抱拳四指礼。
“虔州阿风,请赐教!”
可没想到,颂帕完全无视我,任大雨浇身,紧闭着双眼,依然坐原地岿然不动。
台下渔民情绪激昂起来,高举着双手大喊。
“颂帕!颂帕!颂帕!”
在好一阵迎呼之后,他终于开始动了,微微晃动一下脖子,发出格格的响动,缓慢起身。
服了!
这家伙竟然比我还能装!
忽然之间!
颂帕冲我狠“呸”了一口,一坨带着南洋腥臭味的口香糖陡然向面门袭来!
紧接着。
这货凹陷的双目精光暴射,高凸的颧骨皮肉抽动,猛然一个高蹬,直劈我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