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夏云溪毫无形象地摸了摸肚子,尚在回味着那个叫“辣椒酱”的佐料的美味。
刚开始她见缘行吃得香才弄了一筷子头稍作品尝,当时对嘴里微微刺痛的感觉还有些不太适应。可没过多久,便彻底爱上了这个叫辣椒酱的东西,这可比茱萸刺激多了。
“不知缘行大师从哪里弄来的这个辣椒酱,我能否买些。”
“此地恐怕就剩这一罐了。”缘行想了想,叹气道。从草原南返那几日,他的存货可着实消耗了不少,如今就这些了。
夏云溪目露失望之色,又问:“别地可有售卖”看他还是摇头,不免跟着叹了口气。
不过没多久她又有了精神,从身边的包袱中翻出了一双布鞋,放到桌上,推到和尚面前:“我见大师鞋子有些破旧,便自作主张买了,可惜此地没有芒鞋售卖,你要不要试试大小?”见他面露拒绝之色,又道:“已经买了,实不好推回去,你就收下吧。”
缘行想了想,笑着谢过,却并未真去试验。
夏云溪不以为意,又翻出两件袍子,二话不说摞到布鞋上面,对,她就是欺负和尚看不见。
缘行听风辨位的本事可不是白给的,再说还有金蝉呢,他赧然道:“倒叫施主破费了。”
“哪里,相比大师的救命之恩,我这点东西实在算不得什么。”夏云溪笑眯眯地回了句,过了半晌,突然问道:“不知大师要在这间客栈住多长时间?”
缘行这时正端起茶碗要喝,闻言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大概一两个月吧。”
“大师是有事滞留在此么?要不要我帮忙?”在夏云溪看来,平白无故在客栈住那么长时间,要么是等人,要么是有事,可对方一个瞎子,还能办成什么事?
缘行只是摇头,他总不能说自己在等眼睛复明吧?
见他拒绝,夏云溪颇为失望,眼前这个和尚,越接触,她越能感觉到对方的神秘。
据她观察这两日,和尚只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呆在院中,鲜少出门,就算出去其最远的范围也只到客栈大堂。其余时间要么念经,要么睡觉,哦,从昨天开始还会练习乐器。
要知在客栈租住这么一间院子的花费可不少,而和尚不仅有钱住,还买得起乐器打发时间,看样子就是不差钱的,而且……
她瞥了眼桌上那盛放着辣椒酱的透明罐子,尽管已经吃惊了好几次,可现在看到依然会暗自咋舌,用这种昂贵的透明琉璃制品当普通器具用,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有钱了。
可有钱为什么不租个宅子,不比客栈中清净?好吧,住在客栈有伙计照应,对一个瞎子来说有些好处,可雇佣一个仆从不是更好吗?
再者,像缘行这样半步先天的年轻高手,又这般有“特色”,不该没有自己的名号才对,可她回想半天,上午又在城里打听过了,江湖上确实没有这号人物。
难道是某个隐世寺院的入世弟子?
种种疑问萦绕心头,却实不好开口询问。
她要留在这里,原本想尽可能的给对方提供些帮助,可人家貌似什么都不缺。
论武功,人家恐怕不必自己差多少。
论势力,能培养出这种弟子的寺庙岂能差了?
论钱财,她忍不住又瞄了一眼琉璃罐子。
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剩下自己的美色。
可这太难为人了,自己若坏了人家的修行,岂不是成了恩将仇报吗?更何况,缘行不但是守戒的和尚,还真是一个瞎子,无论自己自己做什么,都应了那句“抛媚眼给瞎子看”。
她成名于江湖多年,实做不出撩拨出家人的羞事,若传出去哪还有活路?
想到此,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过是为了报个救命之恩,怎么就这么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