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行刚进了自己房间,便见周沫拿着把大剪刀在身前比划着,立时一惊。
“施主在做什么?”
“理发呗。”周沫拖长声音回了句,接着却惊呼:“我去,你又惹方道长生气了?这次下手这么狠?”
缘行摸了摸脸上的青紫,讪讪回答:“摔了一跤,无碍的。”
“摔跤能把脸喀成这样?你功夫呢?”周沫奇怪地瞥他一眼,见他面色尴尬,便不再询问,转而继续摆弄起剪刀:“这玩意儿太笨重了,怎么用啊。”
“贫僧有办法。”缘行在身上掏了掏,取出一柄匕首大小的刀:“用这个怎么样?”
“你,你一个和尚随身带刀干嘛?”周沫看着那寒光闪动的刃口,竟颇为锋利。
“此为法器,断一切诸恶。平日也可用于剃发、裁衣等用。”缘行解释道,当然,比丘随身携带的戒刀,必要时更能成为护法殉道的工具。
“能剪平头吗?”
“不能,贫僧只会剃光头。”缘行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对方:“贫僧那里还有干净的衣袍,待会儿改小了送给施主。”
“这不成了假和尚?”周沫挑眉,斜眼看他:“好你个缘行和尚,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撺掇我骗人是不是犯戒了?”两人因前职业相近的关系,很有共同话题,是以平时总是相互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所以说话也无所顾忌。
“后世流行短期出家,现今时间有限更没那条件,只能一切从简。”缘行笑眯眯地说:“咱们不偷不抢,更不化缘索要钱财,只要施主在这期间严守沙弥戒律,怎能算骗人呢?”恩,其实这话就是糊弄鬼呢,欺负周沫不明白。他只是单纯恶趣味而已。
“那岂不是不能吃肉?”
“戒荤便可。”
“行吧。”周沫纠结了一下便坐到椅子上,又转头强调:“先说好,我可不是真当和尚。”光头就光头,反正很快就能长出来,穿越两个多月头发已长到能遮住眼睛,乱糟糟的实在难看。三人走在路上,自己这打扮非俗非僧,一路上不知惹了多少关注目光,还不如暂时当个假和尚。
“明白明白。”缘行压低对方的脑袋开始刮头皮,口中还念念有词:“剃除须发,当愿众生……”
“停!”周沫喊道:“你能不能别念了?我听着怪瘆瘆得慌。”
缘行哈哈一笑,手中动作加快,很快一个新鲜出炉的卤蛋成型。
周沫来到水盆边,低头看自己水中的倒影:“别说,我这一改发型还挺帅。”
缘行笑了笑,没有揭穿对方的自卖自夸,突然,他擦拭戒刀的手顿住,两步迈出房间,不顾淋雨侧耳倾听着。
“怎么了这是?”周沫也跟了出来,站在屋檐下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听这歌声。”缘行指了指远处一幢悬挂着大红灯笼的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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