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
见岳树峰被押送进来,苦苦坚持的一众清流党人,纷纷露出绝望的表情。
本轮党争的带头大哥入狱,标致着清流党人在朝堂争斗中全面失败。
哪怕清流党在朝堂上还有两名阁老,在地方上还有无数的乡绅官员支持,都改变不了失败的结局。
尤其是被忽悠的那群士子,他们可是最后时刻,自己跳进来的。
本以为能够打倒阉党、拨乱反正,赢得未来二十年的仕途,没想到开局就团灭。
自己丢掉小命是小,可怕是连累全家跟着受罪。
内心的折磨,比**的疼痛更加可怕。
如果不是身体被捆绑着,估摸着又是一个诏狱自杀之夜。
作为正二品大员,岳树峰的待遇明显要高得多。
住着宽敞的单间,拥有干净的被子,室内还放着一张四方桌。
刑具枷锁啥的,更是不会加身。
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千年传统——将相不辱。
享受着特权,岳树峰的心里却不是滋味。
想他逾弱冠之年便高中进士,那是何等意气风发。
入仕之后,也曾忧国忧民,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
不惜和权贵为敌,撕破了笼罩在运河沿岸的阴影——漕帮,开创了漕运新局。
被两代君主倚重,壮盛之年就官至左都御史。
命运仿佛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后,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敢为天下人开太平的少年就死了。
只有沦为权力奴隶的岳树峰。
整日忙着争权夺利,道德底线一再被突破,道路也是越跑越偏。
一着不慎,倒在了向权力冲锋的路上。
“岳大人,住的可还舒服?”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岳树峰强自镇定下来,尽可能保持最后的尊严。
“托左公公的福,暂时还没有死!”
说话间,岳树峰拖着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同左光恩进行对视。
“没死就好!
大家都是体面人,那么本相也不废话了。
这些是东厂搜集到的罪证,你看看哪些地方需要修改补充。”
听了左光恩的话,岳树峰嘴角不屑的一笑,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按照律法,要给正二品大员定罪,需要经过三司会审。
党争闹的满城风雨,阉党现在需要尽快结案,不可能按部就班的走程序。
审问的重任,就只能左光恩亲自来完成,其他人不够这个资格。
“陛下,让你来的?”
岳树峰苦涩的问道。
尽管知道答案会令人失望,他依旧抱有一丝幻想。
“本相这次过来,不光代表陛下,也代表了内阁。
圣旨在这里,上面附有内阁大印,岳大人可自行选择查看。
陛下顾念旧情。
按陛下的意思,如果岳大人肯老实交代,那么这封圣旨就不必取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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