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插话:“一片痴心啊,那是你的小情郎吗?”
“不是。”邱莲道,“我先前只是想让他帮我,但现在,他不必再帮了。”
“为何?”
“因为邱家就快倒了。”邱莲看了一眼三人,“你们来了,不是吗?”
宋问赞许:“姑娘够冷静。”看起来也够无情。
邱莲这才向司危行了个礼,道:“瞻明仙主想问什么?倘若是那些生意,我知道的虽然不多,但也总有那么几桩,能将他们定罪。”
她手腕上的镯子叮叮当当地碰撞着,露出皮肤上的一些血痕。邱莲道:“我爹只疼爱我的弟弟,对我,虽然算不上苛待,同样锦衣玉食供着,但他却要求我为了弟弟,为了邱家,去嫁给游金那个蠢货。我不肯,便被叔父用鞭子痛打,打完之后又让继母假惺惺地来哄我,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回。除了我的弟弟,他们没有一个好货色,我自然要跑。”
宋问道:“但倘若邱府倒了,姑娘就不必再辛辛苦苦往阴海都跑。倘若所供出的线索足够多,应当还能从仙督府中领一笔赏钱。”
凤怀月站在旁边打了个呵欠。
司危吩咐:“问清楚。”
言毕,拎着凤怀月就往房中走。
凤怀月:“等等,我其实也不是很困。”
“砰”一声,卧房门被重重关上。
邱莲道:“那是我的房间。”
宋问安慰她:“瞻明仙主绝不会碰姑娘的床具,尽可放心。”
司危的确没碰,当然并不是因为道德品行高尚,而是因为他毛病多,从被褥到枕头,都得是精心搭配过的,白软如云团,稍微有一点别的花色都不行,至于为什么不行,司危道:“这要问三百年前的你。”
当年只因为瞻明仙主在云缎床上放了个雪绸枕头,凤怀月便睡得浑身不安稳,半夜爬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提出一盏明晃晃的灯,凑近枕头仔细看。司危成功被晃醒,睁眼就见白惨惨的光照着一张披头散发的脸,抬起头来,幽怨地问:“你怎么把我的枕头给换了?”
司危很难有语塞的时候,但这种时候,也难免一塞。
凤怀月是在喝得半醉时被抱进寝殿的,所以当时并没觉察出异常,稀里糊涂倒头就睡。现在酒醒了,就开始作妖,他道:“这是云缎,这是雪绸,不一样的。你快点把我原本的枕头还回来,否则我睡不着。”
司危:“……”
**山大殿的侍女大半夜地找了一圈,回来提心吊胆地禀道:“凤公子先前的枕头,因为被灵火烧开了一些丝,所以扔了。”
失去了配套枕头的凤怀月辗转反侧,惨烈失眠一整夜。而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司危连夜派人去月川谷中,将各色床品带了整整五十套回**山。
三百年后的凤怀月听完之后,立刻道:“我现在已经正常许多了。”
司危将他压回枕被堆中:“如何?”
凤怀月评价:“非常舒服。”
司危将人拎起来,随意一挥手,换了另外一套,然后又重新压回去:“这次呢?”
凤怀月仰面朝天地回答:“枕头变硬了,还是刚才那个好,你快给我换回来!”
司危问:“还正常吗?”
凤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