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庸抬头看天,只见漆黑一片,只有密密麻麻的雨滴偶尔泛起微弱的白色刹那芳华般闪过眼帘。
他瞬间感觉手中这些书犹如一座座巍峨耸立的大山,而且满是荆棘,是那么的难以翻越。
“我的好奶奶呀!你这为什么不早点给我?”
刘庸不由得喃喃自语,对于刘奶奶的隐忍也是叹服不已。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人到中年,虽说有读书的习惯,但这是什么?是中医学科呀!读了还要画重点还有记住背诵,再说,现在还要中医行医资格证。
这种证非院校毕业的已经不给考了,就是现在去上成人高校也是不给考的,专科学校都只招应届毕业生,刘庸想到这里不由又是一阵头疼。
这路,该怎么走?
但这毕竟还是传承呀!四百年的中医世家不能断在他刘庸手里。刘庸越想越气,你说刘奶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一度认为爷爷的老中医已经断了,他想也没有想过传承这个问题。
他不由想到了儿子刘进,又缓缓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学习压力都已经够大了,平时读一本课外书都难上青天,网络游戏玩的热火朝天,别说这么枯燥的中医书籍了!
“好孙儿!别着凉了!不用着急用功啊!”
刘庸一阵晕眩,看见刘奶奶在那边探出头来,一阵咬牙。
“老糊涂了!老糊涂!”
刘庸怎么也想不通,父辈们兄弟姐妹六人,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事这么大刘奶奶竟然能这么沉得住气。
现在没有证,药卖不成,病也看不成,中医临床这么重要,这是要逼着他违法行医呀!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到手机里银行发来的信息,说什么他恶意拖欠贷款不还,他想了想,违法行医和恶意拖欠。他就这么恶劣的人吗?他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他娘的!我怎么就那么坏了?这诗书礼易,温良恭俭让我可是一点不差都学了吧!”
“违法行医呀!奶奶!”刘庸对着拄杖站在那里的刘奶奶喊了一声,估计着她也听不见,又低头翻看这些医书。
起初的一阵子,他感觉这中医真的是玄学,既说阴阳,又说天地生死,他爷爷竟然还标注“上医医国,其次及人”的字眼。一本《皇帝内经》刘庸看了几页只觉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起初根本和医学不沾边,但后面就有了五脏论,真的就字字珠玑。
若不是内心格物致知,溯本求源的强**力,刘庸决计是不学的。他学的原因是,这是真才实学,本质上是可以救死扶伤,充实己身的,这些都是向好的,是高级的精神文明,足可以上升到信仰的高度。
饶是如此,这师承何处?得有个老师吧?只靠这些爷爷的笔记?有多难,就说这本书上开篇谈的就是中风,这种要人命的常见病。
刘庸不由得就能想起刘村上个月才得了中风的毛蛋,他站在脸上贴着膏药,是嘴歪眼斜的症状。
但是,书上说中风浮吉,滑兼痰气。中风者有真中风和类中风之分,真中风,中时卒倒,皆因体气虚弱。
总之说有痰的多,中风痰厥,总之和痰有关。刘庸感觉奇怪莫名,他没有过多的接触过这类中风的人,难道他们喉咙鼻子里面有痰吗?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同村的毛蛋,心里盘算着明天就去找他问问,他性子随和也不会在意。而且往深了想,农村人得了中风就是贴膏药了事,贴的好万事大吉,贴不好也就不再治了!万一,他贴不好,我就把这些什么散什么汤的给他用用,尽量挑温和的,中药还是安全的。
他深深呼吸,这些年喝酒抽烟,呼吸之间有时也不顺畅,看着书上所说,也就真可能是痰气和中风有关。要不然上面的清痰顺气汤,加减导痰汤、省风清痰转舌汤怎么都有个痰字。
但往下看,一个夺命还真丹的药名药方吸引了他的目光,这一丹药就有三十七味中药材,名字起的也是前无古人,乍一看夺命就知道要和阎王爷论个高低。其中,药材刘庸还是头疼,他是真的不认得,半夏、天麻、也就算了,还有叫独活的,独活是个什么鬼?他打开手机查了查,原来是草药。这夺命还真丹的吃法也是好几种,瘫痪的,茶酒下;不省人事的热醋下;口吐白沫的温酒下;妇人胎前产后的酒煎香附汤下。
刘庸合上这古旧医书,喃喃道:“这怎么玩?要不拿毛蛋试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