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沐曦用完膳在院子里走了走。
院子里干干净净,若非经历,谁也想不到几天前发生了什么。
可是发生过得事情又怎么会像没发生过一样呢。
几条人命连带自己的鲜血,她又岂会真的忘记。
不知不觉泪如雨下。
遥想当初初来乍到,她还总是有希望有盼头的,如今竟也卷入这种种因果终是无法自由。
青桃看孟沐曦悄然立着,迈步过去,“小姐,药熬好了,喝药吧……”
下一刻看见了孟沐曦的满脸泪水,呆住。
低声道:“小姐……”再也说不出其他。
孟沐曦倔强的笑了笑,泪水流的更凶。
她甩手大踏步进了屋。
拿帕子擦了又擦,又洗了脸。
然后走到桌前端起那碗药,大口大口喝了。
喝完一言不发睡下。
她这一觉就睡到了半夜。
蓦然醒来,四周静悄悄的,也不知是何时辰。
突然想起了萧子玉今日怎么没再来过,他做什么去了?
*
武定侯府门外对面的街边。
几个人影鬼鬼祟祟。
有一人压低声音道:“是这吗?”
另一人道:“应该是,门上写着呢。范阳,该你了!”
“小意思,来咯!”
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身影对着武定侯的大门,搭弓拉弦。
咻!
的一声,射中牌匾上的武字。
几人欣赏了一下,夸赞道:“不错!”
“走,下一家!”
几个身影又隐于夜色中。
武定侯府门房的小厮隐约听见外面有声音,竖耳仔细听了听,却什么也没听到。
他胡乱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
次日,一早。
很快有人发现了异常。
自家牌匾上竟插着一支箭。
箭头上还钉着一封信。
“快,快找人上去取下来!”
“快去禀报侯爷!”
武定侯陈择要出门上朝被人拦下。
“侯爷,这是昨夜有人用箭钉在咱们牌匾上的……”
下人战战兢兢双手呈上一封信。
只见信封上写着,武定侯亲启,落款是西陵太子南睿。
陈择只觉得眼前一黑,看不清字。
又瞪大眼睛看了看。
等看清之后,忙不迭的让人备马去了太子府。
当他惴惴不安的赶到云淮书房时,就发现庆国公也在,气的吹胡子瞪眼。
正破口大骂:“太子殿下,臣觉得是时候要在京城严查细作了,居然堂而皇之的诬陷老臣,贼人实在可恶!”
云淮负手而立,“此事太过蹊跷!”
两人看见陈择,一同发问:“陈择,你来有事?”
陈择默默从怀里掏出了那封信……
和庆国公的那封信做了对比,除了武定侯亲启几个字不一样,其它的一模一样。
这西陵太子南睿是有多么智障啊,一封拉拢招揽的信,同时给了好几人?
**
朝会上,乱了套。
有人公然指出武定侯收到了西陵太子的信。
这一说不打紧,更多的人拿出了那封信。
文帝看着呈上来的一封又一封信,气的嘴都歪了。
“西陵国细作竟如此猖狂……欺人太甚!”
……
这时有人感到了机会。
“陛下,臣以为此事有蹊跷,说不定是有人从中挑拨。而且这些信和赵将军收到的那封信,很是相似,不妨请陛下派人严加审查。”
文帝沉思片刻,“爱卿言之有理,来人,通知刑部,重审赵武一案!”
……
孟沐曦正在院中静静擦剑,也不知外公此刻怎么样了?
今日还是要想办法再探探口风。
萧子玉一进院子就看见她擦剑擦的入神。
懒洋洋的道:“……怎么,还想给自己来一刀?”
孟沐曦头也不回,“呸!”
她又不是自虐狂,谁没事喜欢给自己来一刀啊。
这又不是拼刀刀。
说着一转身,拿剑指向他。
“你去哪了?”
萧子玉嬉笑的地举起双手,“女侠饶命啊,我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说,什么好消息?”
“今日京城很多官员都收到了和你外公一模一样的信,这是不是好消息?”
孟沐曦垂眸,“你是说,很多人都收到了西陵太子写的信?”
萧子玉两指夹住剑尖往一旁移了移,“是啊,刑部已经在重新给赵大人审案了。”
“想来若凭一封信就能定罪,那待抓不少人。怕是天牢都关不下。”
“哈哈,……”
孟沐曦笑了,“这西陵太子怎么这么无聊,他们到底在咱们京城藏了多少人啊?明知道此举……”
说着就反应了过来。
既然别人不能凭一封信定罪,那外公也不能凭一封信定罪。
这是在救外公。
再抬头看着一脸邀功的萧子玉,“你干的?”
萧子玉微微点头,“是我干的。”
“怎么样?快夸夸我!
“……”
孟沐曦迟滞片刻,灿然一笑,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干的好!
萧子玉上前接过她的剑比划了两下,“昨晚为这事奔波了整整一夜,累死了,也不知有没有好心人愿意收留我,让我休息一会……”
孟沐曦脸一红,“……没有!”
萧子玉把剑插回剑鞘,进了屋,“真没有?我不信!”
拿剑进屋挂到墙上。
自来熟的在外间的矮榻上躺下。
孟沐曦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喂,你吃饭了没?”
“没……”
“那就先吃点饭再睡。”
“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