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现场立刻有人反对:“港岛是**制的,被新闻媒体一报到,会有人说我们滥用职权,现在九龙城已经拆除了百分之99,没理由在这时候晚节不保吧?”
又有人说道:“我觉得可以再沟通一下,虽然上面说现有条件不变,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就剩下十三户住户了,私下里许诺他们一点好处,你好我也好,相信上面知道了也不会怪罪。”
一名督察级指挥官站了起来:“每家补贴十万,十三家才不过130万,这点钱咱们西九龙警区自己出就行了,何苦那么麻烦呢?”
“不行不行,我们补贴了这十三家住户,剩下的人闹起来怎么办?”
“而且不能开这个先例,不然下次再有政府拆迁事宜,是不是只要死扛到底就有更多钱拿呢?”
“再者说,拿钱办事谁不会办,我怕这样把事办了,上面不但不会记我们功劳,反而会说我们无能。”
听到这话,众人议论纷纷。
功劳变成苦劳,甚至有过无功,绝不是众人希望看到的。
吵吵闹闹,接下来的几个提议都未被通过。
该怎么拆,如何拆,成为了烫手山芋。
当然,说拆不掉那是假的,办法有的是,只是谁也不想背锅,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不然办法你想出来了,让你去执行,最后死了几个人,回头等待你的是停止查办,你说你冤不冤枉。
“咱爸是不是气坏了?”
下班的路上,吕泽和关清卿闲聊着:“我看老岳父出门的时候,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一群大男人,就会甩锅和稀泥,换成你,你不生气啊?”
关清卿坐在副驾驶上,她虽然没有参加下午的会议,可也知道老爹大发雷霆的事。
“生气,怎么会不生气,只是有些事没法在台面上说。”
吕泽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信不信,要是私下里关警司询问,开会的一百个人,能说出120个办法来。”
“但是在大会上就不行了,说了是要负责的。”
“九龙城现在是和尚头顶的虱子,全港岛都在注视着,正应了那句话,不做就不错。”
“能成为督察的都是人精,很多人宁可慢慢熬资历,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生怕跌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关清卿噘着嘴,不太满意吕泽的说法:“这样当警察,还有什么意思?”
吕泽点头道:“是挺没意思的,我这有个馊主意,你回家可以说给咱爸听听,看看他觉得怎么样。”
“馊主意?”
关清卿皱着眉头:“你怎么不自己去说?”
吕泽乐道:“都说是馊主意了,你让我去,不是让我找骂嘛。”
“嗯?”
关清卿眼睛一瞪,扭头看向吕泽。
吕泽嘿嘿一笑,拉住她的手说道:“你先听听我的办法,反正咱爸也舍不得骂你。”
关清卿冷哼一声,看上去是坐在副驾驶上不理吕泽,实际上是在竖耳倾听。
吕泽也不犹豫,一五一十的开口道:“谭耀文你还记得吧,就是彩名范的那个。”
“他现在混的很不错,黄大仙一霸,手下几百号小弟。”
“九龙城的这二十三家钉子户,不管是我们警方派人去谈,还是让民政司的人去谈,效果都不会很理想。”
“谭耀文不一样,我们做不成的事,不代表他也做不成。”
“毕竟,我们是白的,很多手段不能光明正大的用出来,所谓的24小时拘留,吓吓小孩子还行,搞不定九龙城的这帮人。”
“谭耀文是黑的,还是以狠著称的狠人。”
“他可不会跟你讲道理,用他对付占小便宜的小市民,我觉得一定没问题。”
谭耀文有胆识,人也聪明。
自从借助吕泽的手打入黄大仙之后,不但没有变得飞扬跋扈,反而处处向他靠拢。
前段时间,凌靖带回来的黑枪就是谭耀文帮忙弄的。
换成一般人,半个多月过去了,怎么也该来邀功了。
可他愣是一个电话都没打过,好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吕泽将一切看在眼中,赞赏的同时,也寻思着是不是可以将谭耀文收入门下。
不要以为黑与白是完全对立的。
只要懂规矩,守规矩,会做人,警方也不会一竿子全打死。
上百年的帮派文化,再加上港岛的特殊环境,想彻底杜绝黑涩会是不现实的。
哪怕97之后,该有的阴暗依然会有,吕泽也不认为自己能改变一切。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扶持个自己人。
办事的时候打个招呼就好,以黑治黑,换个懂规矩的上台,社会稳定的同时政绩也有了。
至于三五年后,谭耀文会不会得志猖狂。
吕泽并不担心,黑大不过白,让他做到豪哥那种地步,还不是一张拘捕令就带走了。
豪哥最风光的时候,群义号称有十万帮众。
结果怎么样,树倒猢狲散,也没见他拉一个师出来,去大屿山和英军打游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