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哥,你祖上几代不都是慈云山的吗,怎么能梦到那边?”
关清卿一脸奇怪。
额...
吕泽脸色垮了下来,用筷子敲打着碗筷唱道:“河山只在我梦萦,祖国已多年未亲近。”
吕泽前世是华夏子孙,一生都没有来过港岛。
重生之后,梦到过几次家乡,一直想回去看看。
看看那山,那水,那人。
因为他很好奇,按照前世的时间线,这一世的他该出生了才对。
他不知道这个融合了无数经典港片的世界,有没有他前世存在过的痕迹。
“阿巴,阿巴...”
正想着,吕泽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两下。
回头看去,一名畏手畏脚,鼻青脸肿,手上抱着个香烟招牌的哑巴,正站在他的身后。
“不必了,谢谢。”
吕泽挥挥手,让哑巴去别处问问。
关清卿抬头看去,发现哑巴很怕生的样子。
他向路人询问要不要香烟时,只敢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不敢和人对视。
而且他走路一瘸一拐的,穿的也破破烂烂,不像是烟童,更像是经常被人打的乞丐。
“在港岛,香烟贩卖执照很贵,烟草收的是重税。”
“一般的小商店,都是没有烟草执照,按规定不允许贩卖香烟。”
“于是就有了这些烟童,他们拿着牌子,在夜市或者市场内乱转,有人买烟就会喊他们。”
“为了躲避法律,他们身上通常只会带二十几包香烟,绝不会超过三条,也就是三十盒。”
“因为法律规定,随身携带三条烟以上的,可以被定性为非法贩卖香烟,要被罚款。”
吕泽顺着关清卿的目光看去,看着不会说话,只会拿牌子比划的哑巴:“这些烟童,是古惑仔中最低级的一种,被社团称为苦力。”
“毫不夸张的说,每个烟童都是苦力,因为你不挂靠社团,就别想做这份生意。”
“别看他们满大街的叫卖,实际上赚不到几个钱,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而且谁都能欺负他们,哪怕是自己的本帮成员,也看不起他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还经常拿烟不给钱。”
关清卿听完之后,忍不住同情心泛滥:“泽哥,他们好可怜啊。”
吕泽摇头道:“弱肉强食,千古不变,你也别觉得他们可怜,他们很多人都是社团的眼线,买烟的时候如果漏了财,看到你有钱,一会就喊小偷来偷你了。”
一听这话,关清卿立刻就不同情了。
实际上,这些人也不值得同情,有些人甚至相当可恨。
吕泽不知道哑巴是可怜之人,还是可恨之人。
他只知道三教九流各有各的活法,以貌取人是会吃大亏的。
“泽哥!”
抓饭上来,二人吃着。
吃到一半,谭耀文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谭耀文满面红光,脖子上戴着金项链,身后跟着七八个小弟。
周围的行人看到他避之不及,两边的小商贩更是一口一个耀文哥,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甚至不敢奢望谭耀文能和他们打招呼。
“来了...”
吕泽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笑道:“耀文,你现在可是风光无限,远了不说,就说这条庙街,林林总总一两百家食肆,每天光是卫生费就得收多少钱,几万块有的吧?”
“泽哥,全靠你赏饭吃嘛。”
谭耀文赶紧给吕泽倒酒,乐呵呵的说道:“其实也没那么多,我占住庙街之后,按照3、2、1收钱。”
“大的摊位300,中型摊位200,小摊位100,老太婆摆地摊之类的干脆就不收了。”
“一天下来,大概一万出头吧,不过这笔钱有部分要上交,有部分要分给手下。”
“我就弄个辛苦钱,一天三五千就到头了。”
“不是吧,三五千还嫌少。”
吕泽一听就笑了:“这还是一个庙街,整个油麻地又得是多少?你小子,一年起码能捞几百万,还跟我哭穷,这顿饭你请吧。”
“我请,我请。”
谭耀文嘿嘿笑着,随后看到站在两旁的小弟,挥手道;“还愣着干什么,叫声泽哥,然后滚蛋,别打扰泽哥吃饭。”
“泽哥。”
小弟们叫了声人,然后在谭耀文的驱赶下四散而去。
吕泽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喝着啤酒,小声说道:“你以前不喜欢带手下乱逛的,现在怎么了,出门带这么多人?”
谭耀文沉默少许,叹息道:“打进油麻地,怎么可能不得罪人,有人在黑市上挂了我的花红,有二十万港币,现在我去厕所都要带着四五个人。”
说完,谭耀文转开了话题:“泽哥,你和清清姐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还等着分喜糖吃呢。”
“结婚着什么急,不过年后可能会先定亲。”
吕泽没提让谭耀文参加订婚宴的事。
因为谭耀文身份特殊,他的订婚宴会来很多高级警官,这种场合谭耀文不适合出现。
这就是混黑的无奈。
赚得多,得罪人也多,还见不得光。
就拿谭耀文打入油麻地来说,谁不知道是他在背后支持的,可那些人敢来找他麻烦吗?
不敢,他们只敢对谭耀文下仇杀令。
谭耀文要是扛不住,挂掉了。
吕泽顶多再换一个人扶持,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是不是听起来很残酷。
事实也是如此,不管你跟的是哪个老板,归根结底,都改变不了你是白手套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