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赌一把?如果他不贪,在禁足碑前转身返回,他们朱家不仅可以凭借他寻得的天材地宝迅速崛起,他也有可能成为一代宗师。嗨,贪心真是误人误己啊……”
一个声音突然吼道:“时辰已到!十六岁以下参试童子持抽签号牌入场!”
随着这声高喊,周围的声音都静了下来,众人都看向那几十名参试孩子。其中大部分目光集中在刚才相互讥讽的马石伟、邓兰妍身上。
很快,这些孩子都在现场担当监督人员的衙役指引下走向各自的区域。最后面的那个孤独少年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那棵树,也随着前面的孩子走过来。
一个衙役伸手拦住并厌恶地打量了他一眼,干巴巴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号?”
孤独少年明知道对方是多此一举地故意刁难,但还是客气地回答道:“我叫聂千云,号牌是十七号。”接着,他不卑不亢地指着对应的座席道,“我参试的位置在那里。”
衙役愣了一下,见少年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巴结和讨好,很是不忿,伸手就朝少年扫来一巴掌,嘴里吼道:“小子,你没家教吗?你狗日的爹娘没告诉你尊重……”
说句良心话,这衙役虽然因为聂千云的孤傲而感到有点郁闷,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大怒,之所以骂人纯粹是对穷人骂习惯了,并非针对聂千云本人。打人也是他的一种下意识动作,在街上巡逻时,遇到看着不爽的穷人,他往往嘻嘻哈哈地打人一拳、踢人一脚、吐人一口唾沫,这么做只是彰显一下他的身份而已,并非有什么仇恨。
可是,他习惯是他的事,聂千云可不习惯。
听到对方骂自己的父母,看到对方的巴掌扫过来,大惊之下的他根本来不及考虑后果,左手自然而然地举起挡住对方扫来的巴掌,右手一拳捅向对方的胸口。
直到左手胳膊与对方的巴掌相撞,聂千云才意识到情形不对连忙卸去力气。饶是如此,那个衙役还是负痛惨叫一声,蹬蹬蹬地连退了三步。
衙役大怒:“王八蛋,你敢打我?”
周围的人纷纷转头看向这里,一个带队的衙役连忙冲过来插在两人中间,怒道:“都他妈的给我滚!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想死也不要在今天闹!”
带队衙役的话看似公正,但他的目光却是讥讽地盯着聂千云,其含意不言而喻。
被打的衙役又得意又愤怒地低声冷笑道:“混路引的小子,你赶快祈祷你的祖宗保佑你,在今年的比试中取得前三十名吧。当上了勋员,也许老子看见你还得恭恭敬敬叫你一声老爷。否则,哼哼……”
旁边一个衙役嘲笑道:“这么多年来穷小子当勋员的老子还真没见过几个,或许这小子运气逆天,给我们一个惊喜。等比试结束就知道是我们向他施礼,还是他向我们求饶吧。”
勋员不但有一百亩田地的免税资格,更有普通人仰慕的社会地位,普通人包括衙役预见他们都得施礼,而且他们还有随时进官衙会见官员呈递意见建议的权力。
俗话说穷读书富练武,因为练武实在太消耗金钱了。穷人家的孩子不说聘请名师指点,就是练武时都不敢太用力太冒险,万一练武伤了身体连买药治伤的钱都没有,今后做不了繁重的农活,谁来养你养你全家?哪能像富家孩子那样随意?富家子弟可以请名师聘高手,除了可以有钱治病疗伤,甚至于常常采购昂贵的丹药来滋养经脉。富家子弟买一颗春秋丹所增加的功力就抵上穷家孩子练死练活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
所以,每届比试都是富家或官家子弟瓜分了前面的名次,穷人家只有非常有天分的孩子才可能在末尾抢几个位置高兴一下。
在所有人看来聂千云不但穷而且绝对没有练武的天分。试想想,如果他有天分怎么不早点来比试,一届不行就两届,两届不行就三届,一旦获得勋员资格他的家境就能一步登天,怎么会到快满十六岁已经接近童子武试年龄的上限了才来参试?肯定是来混路引的。
他们猜的都没错,聂千云这次确实是为了路引而来。现在的他已经深深感到了没有路引的痛苦:没有路引,他去不了远方的大城镇,他猎杀的猎物只能转卖给黑心小贩或其他猎人,受到别人的盘剥后猎物再珍贵也难以卖出高价,猎物再多也得不到多少钱。
所以为了今后的生活,他不得不凑齐十两银子跑过来参试。
他可没想过要夺得名次,因为从小就上山打猎从小就没有练过武,怎么可能奢望在五六百考生中脱颖而出?
他唯一的依仗就是他曾经跟一个同为猎手的同伴学过一些内功心法,知道一些运功炼气的皮毛,而且那个同伴很惊讶于他真气修炼的神速,说他肯定有练内功的天赋,从而多次鼓动他学武,多次鼓动他参试。
听同伴说的次数多了,他对这次参试也有了一丝期盼和一丝野心:“万一我……”
他忐忑不安地来了,却没有想到无意中得罪了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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