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你那些人撤了吧。”他跟她对视一晌,开口说,“卢兆安很警惕,盯他的人太多反而会打草惊蛇。”
滕玉意忙道:“好,我明日就让他们别跟了。”
蔺承佑一顿,答应得这么痛快,他居然有那么点儿不适应。除了共同对付尸邪那次,难得见滕玉意肯乖乖配合自己。
“此外,还请杜娘子把卢兆安当时写给你的书信交给我,卢兆安若是用过朱砂符箓之类的东西,信件上多少会留下遗痕,我得确定他到底会不会玄术。”
杜庭兰与滕玉意对视一眼,蔺承佑虽从来不标榜自己的品行,有时候甚至有点浑不吝,但上次阿爷去青云观告知蔺承佑真相后,长安没传出半点不利于杜家的传言是事实,可见蔺承佑言出必行,说不泄『露』就绝不泄漏。
“好,明日就令人交给世子。”杜庭兰的语气充满感激。
滕玉意趁机说:“我不放心阿姐回府住,但我又不懂道术,就算有小涯剑相护,遇到道行高的厉鬼还是疲于应对,上回两位小道长给了我不少符箓,不过好像也没什么用处,我怕过几日还会有人引厉鬼来滕府——”
她说着,顺理成章指了指腕子上的铃铛:“玄音铃依然取不下来,我很担心会再次惊动世子,有了阵法抵御,也不至于深夜扰人清梦了。”
蔺承佑早猜她是为了这个才费心费力款待他,但她这话正合他心意,因为他也烦死了这铃铛。
除此之外,他也好奇滕玉意这小院会不会有什么古怪,『操』纵这样的厉鬼并非易事,再谨慎的人也会在附近留下痕迹,滕玉意这样一说,他顺势朝窗外看了看:“布阵法嘛,倒是不难,只是我还有一事要弄明白,劳烦滕娘子把府上的下人都叫出来,我想好好瞧一瞧。”
滕玉意还没来得及高兴,脑中就嗡了一下,蔺承佑这是怀疑滕府有内贼了。
好在蔺承佑排查完府中下人,并未发现不妥,接下来就是布置阵法,又费了不少工夫,等蔺承佑忙活完,天边都『露』出鱼肚白了。
滕玉意忙令程伯悉心准备早膳,滕府下人们速度惊人,一转眼就呈上了一桌子好东西。
蔺承佑本来都要走了,看到这阵仗直皱眉头,滕玉意像是恨不得拿出百倍心力来款待,桌上南北汤面皆有。
这么多东西滕玉意和杜庭兰也吃不完啊,浪费了多可惜,他暗暗摇头,只好勉为其难留下来用早膳。
早膳就设在花厅,大厅当中设了一道屏风,蔺承佑坐在屏风外头,滕玉意和杜庭兰则坐在屏风内。
蔺承佑提箸的时候想,他好像很久没吃过这么隆重的早膳了。
这半年爷娘和二弟不在长安,小妹又在宫里伴读,偌大一座成王府,常常只有他一个人,有时忙于除祟或是查案,干脆就在坊市里随便买块胡饼充饥。即便在成王府用早膳,吃得也很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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