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阳平和霍永强说话的时候,十几个老人的啜泣声似乎小了一些,她们也在看警方的反应——她们也想听听警方说些什么,不知道对方说什么,这个戏还怎么往下唱呢。
“很好。到底当过基层领导干部,霍书记,你刚才说的话,我们已经听见,你说得很好,现在是法制社会,公民的所有行为都要在法律的轨道上进行,你接着说,欧阳,再给霍书记一点时间,希望在场的人能主动配合我们的工。”冯局长道。
“配合个屁啊!你们无凭无据,也不经人家的同意,就想挖人家的坟,开人家的棺,朗朗乾坤,这个世道难道没有王法了吗?”人群中,一个人大声道。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主要演员和群众演员都想看看警方的反应。
欧阳平刚想说什么,突然被一阵嚎啕大哭声所淹没。十几个女人同时趴在霍鹏举的坟墓上,把偌大一个土丘覆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坟头上的帽子。
人群中还有应和之声:
“没来由的挖人家坟,太不像话——太没天理了。”
“是我们亲眼看见鹏举被埋进坟墓的。不知道听了什么人的狗屁胡话,就异想天开——跑来挖坟开棺。闻所问闻。”
“他们如果不说出一个米和绿豆来,我们决不能让他们挖坟。”
“死者为大,他们贱死者,就是打我们的脸,竟然还好意思说‘现在是法治社会’。”
“他们带这么多的警察来,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我们完颜村人是被吓大的吗?”
“来着不善,我看今天不是一个好日子。”一个声音从欧阳平的身后传来。
“是啊!霍家从来没有塌过这么大的台,霍家这次八成是要吃瘪了。”
“别说话,看看再说。”
墓地上空的雾气在快速升腾,欧阳平看着聚集在霍鹏举坟墓周围的黑压压的人群,从吴所长的手上接过话筒。
“欧阳,必要的时候,把最后一张牌亮出来。”郭老道。
欧阳平点点头,找了一个比较高的地方站定,扫了一下人群,然后大声道:“乡亲们,请静一静,我来说两句。乡亲们,窑厂的案子,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死者的年龄在七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一,遇害时间是一九八八年底——一九**年初,死者的右手有六根手指头,请你们好好想一想,在你们完颜村,谁的右手有六根手指头啊!”
人群迅速安静下来。人们在思考。
“据我们所知,在完颜村,只有一个人的右手有六根手指头,他就是曾经当过板桥镇镇长和保安团团长的霍鹏举。也许有人会说,霍鹏举不是在一九五三年秋天就去世了吗?说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