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李胤晃了晃略显沉重的脑袋,简单的洗漱一番便去向曹英道别。
“小胤你醒了?”推开门正好撞见曹英。
“曹叔你怎么来了?刚想去找你。”李胤看到他愣了一瞬。
“我来送送你,听说这次带你们前来的是刘燮,这家伙来到我四方城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待会跟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释?”曹英想起当年那个古板正直的同袍,嘴角微微上扬。
“刘叔确实有些古板。”李胤想起那个张口闭口都是军纪的男人,忍不住点头赞同道,“曹叔,那咱们赶紧走吧,别误了时辰!”
“好!”
城门外,三百禁卫早已整装待发,钱硕赵相等人也都到了,就差李胤了。
“你怎么来了?”刘燮皱眉看向曹英,表情淡漠。
“你不来找我,我只能来找你了。”曹英策马来到他身旁,抬起手伸了过去。
刘燮眉梢一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轻轻抬手,与他互击在一起。
“启程!”两人没有过多交谈,刘燮便当先驾马朝军营奔去。
“曹叔告辞了!”李胤策马跟上,随同禁卫转瞬间消失在曹英的视线中。
……
沿着望天山脉一路奔行。
半日后,三百余骑脱离了望天山脉,眼中所见唯有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戈壁。苍茫枯寂,满是飞沙碎石,只有熙熙攘攘的一些枯木仍顽强的挺立着,给这片荒凉之地带来了一丝生机。
刘燮抬手,两指间夹着一片枯黄的落叶,目光穿过沙尘遥遥的望着远处。
“前方便是边疆营地,你们准备好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三百禁卫知道大将军的话不是对他们问的,而李胤等人却是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慑,暮云低合,荒丘起伏。仅仅只是站在边缘都能深切的感受到横鲠在心头的浓浓压抑感,呼吸都不由变得粗重起来。
刘燮没有催促他们,毕竟当年他们这些人初次来到此地时,也一样紧张的无法言语。
“鸣号!”
三百禁卫纷纷从怀中取出号角。
“呜呜呜…呜呜…呜!”
高亢凌厉的嗡鸣声有节奏的响彻四方,震起一片尘土,传向远方,也惊醒了心绪恍惚的李胤等人。
不多时,前方漫天黄沙飞舞,奔腾的马蹄声急速的向他们靠近。
“停!”随着一声暴喝,沉重的跺地声响起,马蹄声齐齐消失。
片刻后沙尘缓缓散开,露出了其中数十道跨座在战马上身披铠甲的将士身影。
“前方可是禁卫大将军刘燮?”
“正是!本将奉皇主之令护送这些年青人前来边疆历练!”刘燮回首看了看身后李胤几人,“尔等应该早已收到皇旨,莫要耽搁速速领路。”
“怎么会不好?禁卫大将军啊!统领皇城数万精锐,多威风啊!这是将军的安排,我又怎么会不好?”刘燮虽然在笑,但他的语气中却隐隐有着憋屈之意。
“呵呵……我知道你不想离开军营,也不满将军的安排,但你要知道白袍兵变后,将军有多愤怒,以他的性子竟然会携白袍之枪,血屠十万东夷士卒,铸京观,填于恒河之中!我还从未见过将军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哈哈……那一幕是我此生最为畅快的一日!将军以一人之力血杀千里,直杀到东夷族地,并留下豪言,我在边疆一日尔等便不可越恒河一步,若胆敢进犯,东夷一族将从此消逝于天地间!”刘燮豁然挺直腰身,双目放光,原本的一些不满也随之烟消云散。
“记得那么清楚吗?”凌战眨眨眼,调侃的笑了笑,随后面色一沉直视着他,“那么你也应当清楚,此事过后将军为何将你等遣散?你,不能怨恨将军!”
“我当然清楚,将军的强势引得东夷风神宫出手,逼他不得不立誓,东夷不越恒河他便不得主动进犯!我等也被风神宫盯上。”刘燮攥紧双拳,目中充血,咬牙低喝道,“我等岂是畏死之辈,参军之时我便立志,覆灭东夷此生无悔!”
“别想那么多了,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圣皇殿都出面了,这已是最好的结局,走吧,去见见许正吧。”凌战长叹一声,拍了拍刘燮的肩膀。
……
“你们刚来,又是一起的就在中营搭建个营帐吧,六人一帐,没问题吧?”单都将领着李胤他们穿过重重营帐,来到一处空地。
“但凭将军安排!”六人齐声应道。
单都将招来几个士卒,让他们教导李胤六人扎营,并告知军中纪律后便匆匆离去了。
耽搁了许久,才搭好了一个足以容纳六人的营帐。
钱硕直接躺在地上,无神的瞪着篷顶,“我感觉我快不行了,这地方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再待几天别说上战场了,我可能直接就要废了!”
“扛着吧,要知道当逃兵被抓到的话,按大离律是可以就地处死的!”胡不归太了解钱硕了,这家伙估计早就想跑路了。
“什么?”钱硕猛地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胡不归,“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被抓到真的会直接弄死?”
“我曾经听师门长辈说过,大离军纪严明,一旦有逃兵被抓到,最严重的是会被当众五马分尸的!”李云飞思索了片刻,皱眉提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