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的出现,让的所有成员都再次恐慌起来。
“班……班主……真是她!”
“不……我不去!她会杀了我们的!”一名个子矮小但健壮的武行哆哆嗦嗦地叫喊道。
他转身就朝身后跑去,他要回到河里,划船逃离这鬼地方!
见他这般,其他人的心思也动了,不是每个人都想来的,只是班主说,来给她演一出戏还有一线生机,不来必死无疑大家才勉为其难过来的。
但眼下的状况根本不像有生机的样子!
那只鬼根本就不想听戏,它是想要了所有人的命!
与其自投罗网,不如搏一搏,反正这么多人呢,大不了以后终生都躲到寺庙或者道观里去,他们不信这只女鬼连神佛的地方都敢进!
然而,没等其他人有所动作,他们就看到站得整整齐齐的两列纸人忽然扭头看向了那个逃跑的矮小武行,然后……它们惨白的手指猛然伸长!
密密麻麻的白色手指速度飞快地追上了他,然后“噗哧——”一声,刺入了他的背心。
“噗……”
这矮小武行完全没有任何招架之力,他嘴里喷出鲜血,低头朝自己的胸膛看去……
纸人的手指全都穿透了他的躯干,惨白的手指上还挂着碎肉和鲜血。
“扑通——”
生命力快速从他体力流失,一根根惨白手指再度缩了回去,纸人童男童女的脸上依旧涂抹着红团,带着诡异的笑容:
“唱戏!”
“唱戏!”
它们尖锐的嗓音宛如夺命的符咒。
“何……何中平死了!”
本想和这矮壮武行一起跑的人像是被一盆冷水迎面浇下,个个脸色铁青。
“跑啊!”赵启功阴狠地盯着所有人,“继续跑!”
“她是怎么死的,你们心知肚明!你们以为这样能跑掉?我告诉你们……”
赵启功一字一句地说:“唯一的生机是按章程办事,给她操办好最后一场戏!让她无法对我们出手!”
“都给老子记住,鬼是人变的!她死得太惨才会怨气冲天,活人不该怕死鬼,都跟着老子下井!她生前你们敢欺负,死后你们就缩卵了?”
赵启功破口大骂,他一指“林烟清”林小姐,喊道:“给她上妆!所有人换戏服,上妆,半个时辰后下井!”
“是……班主!”
“是!”
听赵启功这样说,再有逃跑就被杀的先例在前,这一班子的人终于没有其他选择了。
正当这时,被叫去上妆的“林小姐”忽然叫道:“小七,过来帮我盘辫子!”
秦满江对阳和聂云真交换了一个眼色,飞快地说:“先各自打探那只女鬼生前遭遇了什么,这场终极怪谈的时间是七天,下井后估计没那么简单,之后再联络。”
“嗯,你的身份可以跟着梅思君一起行动,小心。”阳说道。
他这个人物是戏班的武生,可这出黄泉戏,大概率没有他出场的机会。
聂云真就更不用说了,她似乎只是一个串堂的小丫鬟,负责一些杂务。
现在这戏班的人,是真正的人人自危,他们恐惧之余又没有太多不甘,可见的确是做过亏心事。
弄清楚女鬼投井的秘密才是当务之急。
秦满江对他们一点头,转身走了。
他过去时,梅思君脸上的妆容已经上好,此刻正坐在一个箱子上,侧着头,拿着梳子,慢慢地梳着长发,嘴里哼着曲:
“怕流水年华春去渺,一样心情别样娇。”
“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
“见胡婆好一似空山闻籁,你可曾见我夫与我萱台?”
“她泪自弹,声续断,似杜鹃,啼别院,巴峡哀猿,动人心弦,好不惨然。”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他仔细地把长发编成一偻缕辫子,盘在头上,盘弄好了云鬓,再把那根尖锐的发簪插了进去,似乎知道秦满江过来了,低声问道:“美吗?”
秦满江略微失神,这位“林小姐”的相貌,是一等一的好,称为国色天香也不为过,他见过的人中,也只有梅思君可以与之相比。
可这梅思君的灵魂,此刻就在“林小姐”体内,实在是因缘巧合。
等等……
不对!
秦满江忽然意识到刚才“梅思君”唱的戏,那是!
“姐姐含恨抱怨而死,做妹妹的……怎能无动于衷,”她转过头来,俏脸毫无血色,冰冷又僵硬。
也许是妆容的遮掩,秦满江只觉得她的脸上,没有半点人类该有的表情,只有……怨毒和憎恶。
这不是梅思君……这是原本的林烟清,林小姐!
梅思君并没有完全占据她的身体,现在……林小姐出现了!
“小七……你说是吗?”
她抬起头,幽暗的瞳孔里,倒映出秦满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