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西平口气又缓和了下來,“天亮,咱俩可是有过协议的,互不干涉,虽然是口头协议,你也不能这么快就撕毁吧。”
“老许,你又对我倒打一耙了。”向天亮笑着说道,“一方面,你最近受了肖子剑的挑唆和误导,表现得相当得不本分,我认为我有必要提醒一下。”
许西平苦笑,“肖子剑,他那么铜墙铁壁,但还是被你的怪招给制住了。”
向天亮摇头道:“吃政治饭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攻不破的铜墙铁壁。”
“你的另一方面呢。”许西平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另一方面,也算是你的疏忽吧,你我之间是有个口头协议,但你别忘了,那仅仅是限于你我之间,并不包括陈美兰,现在是她要敲打你,而不是我想要敲打你,我是奉命敲打你,。”
“你会听她的命令,我不相信。”
向天亮道:“说实话,有时候她听我的命令,有时候我听她的命令,比如现在。”
许西平稍作沉默,“这么说,陈美兰是真的要敲打我了。”
“我不瞒你,应该是这样。”
“恐怕还带有一点私人恩怨吧。”
“我不否认,也不肯定,因为我不知道。”
许西平叹道:“唉,这就是女人啊,天亮,女人比咱们这些男人难缠多了。”
“呵呵,这话我同意,谁让女人是感姓动物呢。”向天亮笑着说道,“孔老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以我看啊,女子比小人难养,我宁可得罪小人,也决不轻易与女人为敌,因为女人能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记一辈子,更何况你那样对待陈美兰。”
“女人,怨妇,弃妇,恨妇。”许西平盯着向天亮。
向天亮耸着双肩微笑,“你怎么形容都行,我保证不将这些话列入汇报内容。”
许西平又是苦笑,“在这方面,我曾与人交流过。”
“老余,余胜春。”
“是的。”
“呵呵,你们同病相怜。”
“他现在比我逍遥啊。”
“那是因为他无欲无求,无欲则刚嘛,不象你,是带着政治野心來到滨海的。”
许西平不以为然,“胡说,老余也有政治野心。”
向天亮笑道:“许西平同志,政治野心也是分门别类的,老余的政治野心是顺其自然,坐在杨梅树下,等着成熟的杨梅从树上掉下來,接不到也不会爬到树上去硬摘,而你恰恰相反,树上的杨梅还沒成熟呢,你就想爬到树上去摘,相比之下,老余的境界比你高多了。”
“我有你说的那么低下吗。”
“我这是客气的说法,实际上,你实现你政治野心的手段,比我说的卑鄙多了。”
“放屁,我这是奋斗。”
向天亮又啐了许西平一口,“我呸,奋斗之类的鬼话,那是说给无知者听的,或者,只有功名成就者,才有资格在他的回忆录里使用奋斗二字,你,我,还是省省吧。”
又是一阵沉默。
向天亮忽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许西平问。
指了指屋里,向天亮笑问,“你的这位新夫人,怎么不出來跟客人打个招呼呢。”
许西平忙道:“昨晚十点半下的飞机,又从中阳市到滨海三个半小时的车程,就不许人家睡个懒觉啊。”
“怜香惜玉,怜香惜玉。”向天亮说得阴阳怪气。
“哎,你是來干什么的,别扯沒用的。”
许西平在“提醒”,他知道向天亮坏,他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变成他与向天亮之间的话題。
可是,向天亮看着屋里,噢了一声,忽然怪怪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