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轿车缓缓驶出了院子。
“老师,咱们去哪儿。”
“随便。”
这也是易祥瑞的一个怪僻,时常让人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转悠,向天亮也不明白为什么。
但是这一次,向天亮知道,老头子一定有话要说。
京城的变化很大,向天亮离开京城有两年多了,不少地方已认不出來了。
不知不觉的,轿车來到了中央政法大学的校门外。
这里就是原來的京城警官大学,向天亮曾在这里待了整整四年,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
但是,向天亮沒有将车开进校门,而是拐了个弯往回开。
“不想进去看看。”
“不想。”
“为什么。”
“改了校名,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新校名,但每周照样來五次。”
“我们的历史被割断了,而您却在怀旧。”
“历史是割不断的。”
“新校长就是江云龙厅长吧。”
“嗯,你不想去去看看他。”
“不想,收了我的枪,自己拍屁股走人,却让我遭罪,真沒义气。”
“哈哈……”
向天亮问道:“老师,我说错了吗。”
易祥瑞道:“我不作评价,但那把金枪就在你的座椅下,你收起來吧。”
果然,向天亮从座椅下摸出了一把五四式手枪,枪把上镶着黄金,正是恩师赠给自己的那把,“被双规”前曾被省公安厅政治保卫处收了回去。
还有两个弹夹和一匣子弹,以及一本崭新的持枪证,向天亮看了一眼封面,就明白了它的与众不同之处,因为这本持枪证,是公安部政治保卫局核发的。
向天亮明白,这是“上面”对自己的“肯定”,要不然,金枪也不会“物归原主”。
“老师,谢谢您啊。”
“这一次,不是我的功劳。”
“哦。”
“或者说,我只能占百分之一。”
“我……我有点不明白。”
易祥瑞微笑道:“你在学校里,吹牛时最爱说哪一句。”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呵呵……咱上面有人。”
“臭小子,你上面的人是谁。”
“您老人家呗。”
“哈哈……”
“您笑啥,这是事实么,要不是您罩着,我在大学里至少被开除十次了。”
“臭小子,算你还有点良心。”
向天亮乐道:“比如说那一次,我把王副校长的宝贝儿子打断了两根肋骨,要不是有您老人家,我早被赶回家去了。”
“哈哈,还挂在嘴上,你当是英雄事迹啊。”
向天亮陪着笑问道:“老师,您刚才说的百分之一,是啥意思么。”
易祥瑞又是微微一笑,“过去,是我罩着你,但这一次不是。”
“这……这怎么可能呢。”
“是的,以后你也用不着我來罩着你了。”
“您,您真的要把我逐出师门吗。”
“不是。”
“我不明白。”
稍作沉默,易祥瑞道:“因为你上面有人,真的有人。”
“不……不是您老人家吗。”
“不是,是另有其人。”
“不会吧。”
易祥瑞说道:“关于这一点,以前只是个问号,不久前还将信将疑,而今天上午之后,我非常的肯定,你当初那句吹牛皮的话,‘咱上面有人’,是句名符其实的真话。”
向天亮猛的刹住了车,怔怔的问道:“老师,我胆子小,您,您别吓唬我了……好吗。”
“傻了。”
“我被您吓着了。”
易祥瑞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好吧,咱们回家,你陪我喝酒,我告诉你你上面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