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兰悄然一吐舌头,小女儿家之态一览无余,和刚才的精明判若两人。也让夏想暗暗感慨,真是一个百变女人。
来到院中,一处木亭之下,早已备好了茶水,让夏想疑心今天之事,又是处处先机。
季长幸坐下之后,招手让夏想坐下:‘“夏书冇记,我一直在批评如兰,不要将简单问题复杂化。将复杂问题简单化,是人才。将简单问题复杂化,是官僚。其实如兰是一片好心,她请你来,也是想显示她的茶道和厨艺……。”
“不过呀,女孩子,终究不要太争强好胜了,要不最终还是伤了自己。我怎么说她,她都不听,总觉得她比天下男人都聪明,我就说,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比你强上许多的男人,到时你伤到他的手里,你别哭着喊着不服气。她说,她输了也不会哭,呵呵。”
季老一边喝茶,一边絮絮叨叨如普通老人一样说起了季如兰,就让夏想颇为无语,也只能听着。季如兰则在一旁娴静如淑女,笑不露齿,静心细听,还不时悄然看向夏想一眼。
季老一口气说了有几分钟,才想起什么,呵呵一笑:“老了,不服老不行。人一老,就只操心晚」辈了,别看我一直盼望有人能打败如兰,但真要才人想欺负她,我也不答应!夏书冇记,你说我是不是和老古一样絮叨?”
夏想可不会真当季老絮絮叨叨说季如兰,真是聊家常,听话听音是每一位官场中人必备的基本素养,他就很清楚,季老其实还是含蓄地表明,他老了,只希望晚辈事事顺利——此晚辈并非只指如季如兰一样的季家家人,而是以季家为首的岭东一系一一其实还是明确地提醒夏想,季家不允许有人在岭南兴风作浪。
可以打败季如兰,但不许欺负地”,…,话外之音就是一切按照现矩来,愿赌服输,但不能越界,否则……,后果很严重。
而最后话题一转,又提到了老古,就更让夏想领教了季长幸绵里藏针的不着痕迹的高明!
就夏想接触过的数位老人家,吴老爷子、梅老爷子、邱老爷子,连同老古在内,性格各异,但若论好打交道,老古当为第一,若论心机深沉,吴老爷子当为第一,但若论到温润有余而霸气不足,却又能无形之中流露气势者,季长幸当为夏想视线之内第一人。
比起梅老爷子的温和淳厚,季长幸表面温和言语淳厚,但话里话外刀光剑影,慑人于无形。
“古老也爱护晚辈,不过古老有什么说什么,而且古老也不喜欢喝温吞茶……,夏想的回答也很巧妙。
“哈哈。”季长幸朗朗一笑,“年轻人,你认识老古才几年?我认识他一辈子了!”
唐天云恭敬地站在远处,既在夏想的目光所及之处。又不至于听到夏想和季才幸之间的对话。他态度散淡,对季如兰的美貌既不惊艳,也对季长幸的威势并无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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