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踩的,是外人无法想象的代价,血流成河。
沈津辞即将踏进寺庙的前一刻,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边月跑到他的面前,喘着气,说:“我不方便进去,就在外面等你。沈津辞,你别太难过啊。”
她说着话,满月般动人的脸,杏眼清澈,青春无敌。
难过吗?
寺庙正殿大门紧闭,男人倚门站着,指尖烟火明灭,他看着眼前的宝像庄严,鼻息间都是檀香萦绕。
那两个装着骨灰的黑沉木盒勾勒纤细曼陀花纹,被放在佛前醒目的案几上。
沈津辞修长的手指掐灭香烟,开口声音疏冷散漫:“同你们说一声,门外是我钟意的人,她不信佛,但还是请你们保佑她心想事成。”
话语消弭在房间里,无旁人听见。
沈津辞推开门出去时,边月蹲在屋檐下,黑色的伞将她完全笼罩,看不清背影。
“蹲在地上看什么?”沈津辞喉咙有些痒,轻咳两声。
边月只是在发呆,听见沈津辞的声音,举起伞紧张望向他,她说:“沈津辞,你得了....会死吗?”
薄薄的雨越下越大,沈津辞看着边月眼神澄澈,心弦被拨动,牵连痛觉,他眼神不自知柔软,带着笑意:“我如果死了,边小姐会难过吗?”
边月不回话,只是看男人神情矜贵莫测,如深不可见的海。
边月很清楚的明白,沈津辞不是自己能招惹把控的人。
他很危险。
这份淡漠清贵,对万物都若无其事的美好皮囊下,心思城府都不是自己能揣测的。
边月惜命。
所以她流露敬畏,轻声说:“沈先生,你送我回家吧。”
沈津辞笑意不减,只同样的语调清淡,他说:“好。”
无人知角落处,戴着鸭舌帽的专业记者面色红润,激动按下快门。
这几日积累,素材充足!头条在望!马上腾达!
等到沈津辞和边月走了,记者热切拨通沈驶年的电话,“沈董事!多谢你的爆料!你放心,我一定送你一个大头条!”
另一头的沈驶年冷笑挂断电话,站在院子中,看着面前潺潺雨水。
沈津辞赶尽杀绝,不给他们这些老资历的前辈一丝面子,就不要怪他手段阴毒。
所有程序都已到位。
沈驶年绝不忘利兴集团内,沈津辞逼自己交出实权时候的屈辱。
“沈津辞,你才刚回国,股票就振动飘绿,我看你如何交代!”
沈驶年指尖夹着雪茄,深吸一口,脸色阴霾沉郁,他说到这里,突然语气一顿,狰狞冷笑:“但你无需交代,我很快送你去同你爸妈相聚!”
港城的雨季大雨连绵。
同沈津辞道别后的几天,边月缩在温皎家里,没有再出过门。
她回忆着那天在李家发生的一切,自己视作亲人的唐雨薇对自己恶言相向,李斯珩当着自己的面前怀抱别的女人,这个李家,边月回不去了。
她心绪乱,于是看着窗外的雨势不出声。
直到温皎拿着报纸跑进来。
皎不知边月有心事,边跑边用很八卦的语气说:“边月!沈津辞快死了!真的快了!”
边月被吓一跳,闻言无奈看向温皎,“沈津辞人还不错的,他何时得罪你?你要这么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