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辞想,也许,外界的传言是假的。
也许,边月是被李斯珩骗了。
又也许,李斯珩是在自欺欺人。
可是这样的在意,怎么可能不是爱?
他站定不语,眉目愈发深沉不可窥测,眼底都是不能言明的晦涩压抑。
而李斯珩不知何时,指尖多了雪茄。
猩红的火光照映着李斯珩的指尖颜色苍白,一片寡淡的冷白肤色,在火光斑斓下才有一丝丝温度。
他桃花眼轻敛,雪茄靠近唇边,姿态风流又消沉,偏偏眼中也是同样的暗,他说:“沈津辞,你想不想听听,我和边月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边月的少年时候,那场摧毁人生的暴雨,边家的辉煌落幕。
李斯珩从暴雨中接回边月,16岁的小姑娘脸烧的通红,在床上哭着喊爸妈。
场面怎么能叫人不心酸。
是李斯珩守在边月的床边,照顾了她整整一夜。
边月那时醒来,紧握他的手不肯放,她说:“我会一直留在这里吗?我能...一直留在这里吗?”
而记忆中的自己,字字说得慎重,他说:“边月,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全家福被洗出来,张贴在李家最显眼的走道深处,照片没有拍到的下半部分,边月的手捏着李斯珩的衣角,没有放开过。
说到这里,已经是冗长的沉默。
李斯珩缓缓吐出烟雾,他看着沈津辞的目光变得轻柔,但是遮掩不住里面那抹更深的挑衅。
他说:“沈津辞,那时是我陪在她身边,如果不是我,那场葬礼过后,香江再也不会有一个叫边月的女子,她16岁以后的人生,是我替她撑起的。”
而这,不过是一个开始。
沈津辞沉默倾听,这段和他并无关联的过去,却是边月的人生浓墨重彩的一笔。
“边月17岁那年,她同我告白,她说她爱我,她想一辈子同我在一起。”
“边月18岁,我亲手操办的成人礼,她是我养大的玫瑰,所有人都知我在意她,我那时看着她在生日宴会上的笑脸,心里想的是,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这一生我都希望她是笑着的。”
“....”
“正如你所听见的,我们的感情很好。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好。如今她之所以嫁给你,也只是因为对我伤心失望,想要报复我罢了。她年轻不懂事,我不怪她,沈津辞,可你不能自欺欺人,说她是因为爱才同你结婚的。”
李斯珩说到这里,锋芒消散,眼眶通红。
温文尔雅的男人风度尽失,在昏暗灯光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半张脸掩隐在昏暗中的沈津辞。
再开口,他几乎是哽咽沙哑:“沈津辞,你把边月还给我吧。”
沈津辞还沉浸于李斯珩口中的过往。
很多事情,其实他不是没有好奇心,只是一直未去深究罢了。
可如今,过往就这么直白展露,沈津辞只觉画面清晰,如在眼前。
而李斯珩起身,走到沈津辞面前,眼眶通红,他轻声的字字重复,更诚恳:“和你的这场婚事,边月不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