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陆之年坐在她的面前，隔着幽微摇晃的烛光看着她时，宋念才会那么认真的说：“陆之年，我可以许一个生日愿望吗？”

25岁的陆之年，眉眼深沉不露笑意，一身气质冷漠，他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

宋念双手合十，感受到掌心的潮湿汗意。

她的眼睫颤抖的不像话，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她已经想好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而现在，不过就是在酝酿。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而坚定，“我想要离开陆家，陆之年，求求你了，你放我离开吧，我对你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陆之年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宋念在他的目光中，感受到恐惧。

她眼眶没出息的泛红，手越发的紧握，不敢放开，她又重复了一遍，比刚刚更加坚定，“我说，你放我走吧，陆之年，我想过新的生活。”

她提出的要求多么无理，带着恃宠而骄的狂妄。

念念心中很清楚，她能陆之年面前说出这些，无非就是因为，他真的一贯对自己很容忍。

哪怕很多时候，他都是这么冷淡的看着自己，可是自己提出的要求，他多半是会答应的。

这几年，他手握大权，性情越发不定，宋念也一日比一日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现在，她想用两人所剩不多的感情，求他放自己离开。

良久，陆之年双腿交叠，他拿过一旁的打火机，砂轮轻擦，他眯着眸将香烟点燃，声音嘶哑，“为什么？”

宋念眼神乱转，潜意识告诉她，这个真正的理由，不能让陆之年知道，“不为什么...”

“宋念，不要试图对我说谎，你应该知道，我看穿你，非常容易。”陆之年声音冷峻，不留什么情面，他冷冷道：“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离开，我要你主动说。”

宋念从小到大被陆之年驯养出现来的奴性，在这一刻，再度被催发，她手攥成拳，陷进肉里，声音很艰难，“因为我不想....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这不是真正的原因，这么多年下来，你不是一贯很能忍吗？现在怎么就忍不下去了？总该有一个理由吧？”陆之年冷笑，他轻吐烟雾，姿态性感，冷意也重，“宋念，你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

宋念缓缓放下手，她的手心已经潮湿的彻底，就如同她被重压的心脏，有种喘不过气的憋闷感。

她呼吸急促，良久，哑声道：“理由就是...我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我...我想要和他过新的生活。”

陆之年将香烟掐灭。

她掀起眼皮，盯着宋念微红的面容。

他千里迢迢从国外赶回来陪她过生日，不是为了听她在自己面前说，爱上了别人。

陆之年唇角轻挑，他的姿态更凉薄，声音寡淡，“什么样的人？你喜欢他什么？”

宋念回答的没有迟疑，“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他也觉得我很好，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鲜活的。陆之年，我想和他在一起，颠沛流离也没关系，吃苦也没关系。”

宋念没有听见陆之年的回答，反而听见了他的冷笑。

宋念脸色一白，有些羞恼：“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