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乖巧的女孩,却夜夜枕着刀子入睡。陆之年一直是知道的,可是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把刀子会刺向自己。
陆之年低下头,看着自己肩膀上蔓延开的血迹,他的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这般的笑容刺痛了宋念的眼睛。
她的眼泪掉下来,拿着匕首的手颤抖不止,血顺着她的手蔓延逶迤,她近乎崩溃的低吼:“你笑什么?你有什么可笑的?陆之年!你这个疯子!你怎么能草菅人命!”
陆之年确实不是好人,他坐到如今的位子上,手上早就不干净了。
可是他也没有想过,宋念会这么说自己。
这些话从宋念的口中说出来,杀伤力惊人。
他扯唇,自嘲道:“我是疯子?我草菅人命?宋念,你不过就是仗着我这么多年一直纵容你,你才能在我面前这么说话。”
宋念惨然一笑,她的泪流得更汹涌,好似彻底死心,于是干脆将一切摊开来说:“对啊,我就是知道你对我有几分感情,我才敢这么对你说话!那又怎么样?你生气,你舍得杀我吗?”
陆之年不舍得。
那时候不舍得。
如今,还是不舍得。
是夜,陆之年将宋念抱在怀中,他亲吻她的肩膀,轻声说:“念念,那个人不是江辞,江辞已经死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
宋念背对着陆之年,一直在哭。
她应该是恨得不想面对,于是现在,才会这般的绝望怆然。
陆之年看的清清楚楚,他越发将她抱紧了些,好似审判,没有给自己回头的余地,他说:“宋念,不要想着离开我,从今往后,你要一直在我身边,我们会结婚,会在一起一辈子。”
宋念对于陆之年口中的未来,只有绝望。
她一如当年,喃喃低语的重复,她说:“你杀了江辞,陆之年,你杀了江辞...”
陆之年掰过宋念的肩膀,他迫使她看向自己。
陆之年看见她眼中的悲哀,如同一场海啸,无声无息的蔓延席卷。
他握着宋念肩膀的手下意识握紧,喉结滚动,第一次,他认真的说:“我没有杀江辞。”
宋念不相信。
她不愿相信那只是一场意外。
陆之年将他和宋念的婚事定在了冬天。
刚好是初雪降临的时候,鹅毛般的大雪覆盖下来,遮挡所有的景致,留下清一色的纯白。
这样洁净的白色,可以掩盖很多东西。
那些陆之年心心念念想掩盖的。
宋念枕头下的刀子已经被他拿走,她的十指纤细干净,没有了利爪,不会抓伤人。
陆之年很满意。
婚礼时来了很多人,边月也从香江赶了过来。
和边月一道过来的,还有沈津辞。
沈先生气质卓然,一出场就惹得万千侧目。
边月问陆之年,你的妻子怎么还没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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