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书记毕竟还是书记,见过的场面就是比旁人多,心思也动得快。
就在大家嘀嘀咕咕,不知该作何反应之间。
他已经在心里衡量好了,笑吟吟的率先开口。
“宁……宁同志啊。这个你放心,如果真是像你说的这样,我们当然不会反对。只要有人愿意学,我们就愿意教。我这人不说空话,一切包我身上。”
他这一带头,满应满许答应下来。
厂长和张主任也很快都明白过来,个个专捡好听的漂亮话说。
那后面自然就再没什么问题了。
举起酒杯,言谈欢喜,觥筹交错,大吃大喝……
除了最后厂方和宁卫民争抢了一下谁做东的问题,完全一团和气。
为什么会如此啊?
其实不外乎谁都以为宁卫民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扔个场面话而已。
但别看在座的这些锦匣厂的领导和师傅们,岁数加一起都超过五百年了。
可偏偏就全体都看走了眼,都太小瞧了宁卫民。
因为这小子肚里可装着三十六个转轴儿、长着七十二个心眼儿呢。
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从来没有没用的废话。
这不,才隔了两天,他就再次登门,真的把旧事重提了。
这一趟,他绝对是有备而来的。
不但准备好了拟好的独家供货合同,还把煤市街街道的李主任和居委会主任边大妈,也都给请来了。
而且大大出乎锦匣厂所有人的意料,他还真的琢磨出了一个比较可行方案,来解决绢人儿的生产和传承问题。
在厂办里,当着大家的面儿,宁卫民是这么说的。
“各位领导,各位师傅,实不相瞒。其实我们的街道工厂,也在给我生产些小玩意。只是那些东西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利润很少,也就勉强给些困难家庭补贴下家用吧。”
“老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厂再怎么是国营厂,既然无意在绢人的分支业务上投入,只想专心发展主业。那能不能帮衬帮衬我们的街道工厂呢?”
“我的意思是,不如就由我们街道工厂出人,把学徒送来跟着几位老师傅学技术。这样既能解决我们街道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也不用咱们厂再承担没必要的开支和负担了。我们的学徒工平时还能帮厂里干干杂活。多少能搬搬东西什么的。好不好呢?”
“当然,几位老师傅是要辛苦一些,受累了。可一来,我不会在供货上再要求加大产量,咱们保持现有产量就行。二来,再怎么说,绢人儿也是咱京城传了好几代的玩意啊,就这么没了怪可惜的。几位老师傅,想来也不愿意这份手艺到这自己这儿失传,让我们的后代再见不着这么精彩的玩意了吧?”
“至于今后等这学徒们学成之后,合格出师。我是不会让厂里白帮这个忙的。其实可以给咱们厂里缴纳一些培训费。甚至给各位老师傅一些带徒弟的补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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