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也是利用了这一点,在跟票贩子谈判的时候,才巧妙的玩了一手声东击西的策略啊。
沙经理的具体做法,就如同他搞后勤工作,跟供货商要好处的套路。
打一开始,就装作替别人收鼠票,来跟票贩子打听鼠票的价钱。
由于鼠票刚出来,价钱还不是太高,票贩子倒手一整版就想挣一块钱到一块五。
沙经理不但有多少统统吃下,而且还委托票贩子们继续帮忙收。
说需求量很大,问他们愿不愿意继续干。
每一个票贩子见他给钱这么痛快,当然没有不乐意的了。
可沙经理这时候就说了,你们继续收可以,但要么价格得低点,让他吃点拼缝儿。
要么就得低价匀一些猴票、鸡票给他。
什么都讲究相互啊,对不对?否则这么容易挣钱的活儿干嘛找你?
于是票贩子们考虑后,往往因为需求量大,不愿降低鼠票的收购价。
就会在其他生肖票上给沙经理点甜头吃,却不知原本沙经理就是都想买到手的。
而且关键是,很多原本可以等一等,或是本想留在手里一段时间的生肖票都出给他了。
但即便如此,沙经理肯定还会装出极大的不乐意来。
还会要求票贩子保证必须得尽快,按照说好的价格弄到多少鼠票才行。
不要让他难做,应了旁人的事儿没法交差。
就这样,怎么都是他合适,怎么都能占着便宜。
沙经理甚至还会故意找多家票贩子,引起同行业竞争,最后再压一道价儿。
总之,就为了弄到以鼠票为主的生肖票,这些皮尔-卡顿的高管回去后,全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几乎已经把他们所能想的办法都想了。
许多人都不禁为他们自己的急智,感到几分自我欣赏和自鸣得意。
尤其沙经理,甚至觉得宁卫民虽然能掌握大势,但在具体的操作上,也未必能如他自己这样的聪明。
最后得到的好处兴许还不如他呢。
但可惜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有些时候人和人的差距是超乎想象的,那是实力的碾压。
他们的自诩聪明,很可能在别人眼里根本是不屑一顾。
也多亏他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则一定会心里不平衡的。
事实上,就在第二天,1月8日的上午九点,随着一架从沪海抵京的班机到来。
罗广亮和小陶把两个大皮箱子塞进了来接机的宁卫民汽车里。
价值五万多元的八千多张整版鼠票已经成了宁卫民额外锁定的筹码。
是的!
宁卫么可不仅仅满足于京城周边的这点油水。
如今的他,已经有能力安排人,去坐着飞机帮他在全国范畴扫货了。
那干嘛还把自己的手脚困守在京呢?
罗广亮坐上车还表达歉意呢。
“不好意思,卫民,没搞到太多,沪海人也在抢这玩意。要不是我们动手快,这些恐怕也没有呢。”
宁卫民赶紧安慰,“哪儿的话,其实难买到也是好事。这已经很辛苦你们了,飞来飞去的,也没让你们在沪海好好玩玩。回来了,后天你们还得走,去花城,没问题吧。”
没想到小陶还挺积极,“没问题,托您的福,我也坐上飞机了。只要是坐飞机,你让我去哪儿都行。”
宁卫民不禁失声而笑。“坐飞机有那么好嘛。”
小陶却说,“可不,您是不知道啊。飞机上又发大中华,又给茅台酒的!我真想一辈子坐飞机,就不下来了。”
宁卫民被他逗得真心哈哈大笑起来。
于此同时,他也按下了磁带的播放键。
结果里面传出的声声鬼哭狼嚎,登时吓了罗广亮和小陶一跳。
但紧跟着,动感的乐曲又让他们的神经莫名的舒展,手脚都不知怎么放好了。
那是他们从没听到过的音乐种类。
“卫民,这是什么曲子?怎么还有狼叫?”罗广亮问。
“哈哈,这首歌是美国流行之王迈克-杰克逊的新歌《颤栗》,内容大概是一个狼人追求女孩子示爱,结果俩人偏偏又遇到了僵尸。”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迪斯科?外国人的音乐这么古怪?也不嫌丧气。我奶奶要听见,非得找棍子打鬼不可。”小陶如是说。
宁卫民是真绷不住了,又好好笑了一阵。
“唱这歌的家伙,舞步比迪斯科牛多了。丧气不丧气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很快,我也会让许多人颤栗的……”
ps:抱歉抱歉,今天睡过了,算是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