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想到这时候屋里应该有炉旺火,就更想打喷嚏,使劲憋了,鼻子痒痒,不敢去揉。
恍惚间觉得是罗广亮回家来了,带回来好几个大皮箱,那些皮箱红得像火,一挨近便烘烘地烤人。
罗婶儿问儿子,“这些都是什么?”
罗广亮说,“这是我抢别人的东西。”
罗婶儿说,“你别胡说,作奸犯科的事儿,咱家的人可不干。你不有正经事儿了嘛。卫民给你找的?”
罗广亮说,“卫民让我干的活儿太累,哪儿有抢东西来的快。您看看我都抢了些什么?”
说完打开那些皮箱。
只见里面全是金银财宝,但每一个物件儿上都有红得不能再红的鲜血。
罗婶儿天旋地转,抱住小儿子说,“广亮,你是要妈的命啊!你干了这样的事儿,那不是得枪毙嘛!咱家人全都没法活了啊!”
说着,眼睛往上翻,浑身打战,再也站不住了,就往下蹲……
这时候大师已经收功。
米婶儿亦收功。
大师问米婶儿,“恁有啥感觉?”
米婶儿说,“没什么感觉呀,就是冷。”
大师说,“常言道,高处不胜寒,上面比这里还冷,恁有冷的感觉就说明恁与上头的气接通了,上面的凉气传下来了,嗯就觉得冷。恁可知俺这次私下授业,从此少了多少功力。那得恢复两年呢。恁俩人是不是也得意思意思?每个人拿个三十五十的出来谢谢师啊……”
总算说到关键地方了。
说实话,这一天上蹿下跳的,大师忙和来忙和去,为的就是这个时候。
可偏偏稳拿把攥的事儿,却因为罗婶儿的反常,还没法弄了。
因为罗婶儿这会儿还蹲在地上手舞足蹈,嘴里哼哼叽叽。
米婶儿告诉她收功了,罗婶儿依旧,完全充耳不闻。
米婶儿就问大师,“她这是怎么了?”
大师声称这是练功练偏了,是练功中的一种普遍现象,只需纠偏就行了。
米婶儿就让大师快给大妞纠偏。
大师说在纠偏之前他先得看看她这是咋偏的,怎么就把她弄偏的。
大师又入定了,让米婶帮忙先按着人,容他运功。
结果罗婶儿哭闹加剧,米婶儿按不住,罗家的人也依次全出来了。
罗师傅一看自己老伴儿被折腾成这个样子,当场就急眼了。
米婶儿还帮大师圆场呢,说大师在努力纠偏。
大师就开始围着罗婶儿比比划划,嘴里吱吱呀呀地乱转。
结果罗师傅把他一把推开,吩咐大儿子,“广盛,找根绳先把这东西拴树上,让邻居们帮忙先看着。等咱把你妈送医院就把这小子送公安局,我看他还能成什么精。”
好,这大师一听要拴他,当机立断,撒丫子就往门口跑。
米婶儿背后叫他,“大师,您怎么走了?这怎么话说的,咱当面把误会说清楚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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