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咣当——
绿皮车枯燥地行驶,车厢外面是无边的冬日原野,了无生机。
“等等,我玩玩?”秦东笑着看着他,看着又有一个自动送钱来的“傻瓜”,双眼皮就得意地笑了,散开的人群马上就又聚拢过来。
“你?”双眼皮又上下打量着秦东,就皱起了眉头,这人很熟悉,嗯,可能是车厢里打过照面儿吧,“行,玩玩!”他熟练地把笔用纸卷了起来,“猜一次两块钱啊,猜不中你给我两块,猜中了我给你十块,你看,刚才就有位大姐猜中了……”
噢,这是给我洗脑来了?
秦东笑着一摆手,“这样,两块太少了。”他转头看看大家,又看看已是坐在地上的失意中年人,“手表,还是押上手表,怎么样?”
秦东毛衣的袖子本来就已经撸了起来,双眼皮早就注意到了秦东手腕上的手表,不是上海,不是海鸥,哦,外国表!
“中,中,中,”双眼皮忙不迭地喊道,他撸下自己手腕上刚刚赢得的上海表,“押手表。”
“押一块手表,你押几块?”秦东笑道,“我输了输两块,我赢了你不是给十块钱吗?”
“对啊,照这个算法得押五块手表!”人群中有人好事,有人输钱,都跟着聒噪起来。
“我……”双眼皮看看秦东手上的西铁城,秦东又故意地晃了晃,“没有五块手表,我不猜了。”
“别,”双眼皮急了,“我押钱,押钱……”上海手表加上电子表,他一看另一个年青人,年青人会意,从包里就取出一摞钱来,毛票,块票,还有几张五十和百元大钞。
“你把包押上不就行了吗?”秦东笑道,人群中他已是看到了杜小树和钟小勇,有热闹的地方哪能少得了这两个孩子!
瘫坐在地上的中年人不由地也站了起来,盯着这场本车厢最大的赌局。
“猜吧。”双眼皮两眼放光,麻利地把笔卷进纸里,“在里面还是在外面?”
“里面。”秦东高声答道。人群中没有人说话了,大家都盯着双眼皮的手,等待着他揭晓最后的答案。
双眼皮诡异地笑了,他正要扯纸角,秦东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等等,你不能扯这个,你得扯这个。”
他夺过纸笑着就展示开来,笔果然在纸内,双眼皮惊讶地看着他,另一个小青年低声叫道,“同行!”
秦东还没有说话,吃瓜群众就都已经叫喊开来,两块手表,加这一包的钞票,这得一千多块钱啊!
“把表拿好,”秦东拉过人群中的中年人,“收好,以后别再玩这玩艺了……”
“谢谢,谢谢,”中年人激动地嘴里就涌出唾沫来,“哎,好人,我还有钱在里面……你继续猜……”中年大叔不乐意了,他看到双眼皮和秦东都罢手了。
“走吧,再猜你连手表也得搭进去,”秦东一挥手,打发走中年大叔,又看向小青年,“谁跟你是同行,我可不是你的同行,”他拉过双眼皮攥在手里的兜子,“这些钱,是我的了吧?”
双眼皮恶狠狠地瞪着他,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越看他就越觉着秦东面熟,好象在哪儿见过。
“老师儿,你看看我的钱掉没有掉到你的兜里?”秦东笑着提示道。
双眼皮的脸色慢慢变了,起初他还作思索状,后来脸上就狰狞起来,他骂了一句已是记起来了,在沈南那场特大暴雨的前夕,就是这个人一脚把他从公交车上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