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风划过,却在此时割开了绑在新娘颊边的麻绳。
刷刷刷,刀风往下,新娘身上的绳子也齐齐崩裂了开来。
新娘获得自由,做的第一件事却居然是转身扑到旁边倒下的喜娘身边,而后哀声道:“风哥,不要杀我伯娘。”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她一边去扶那喜娘,喜娘反倒伸手拍打她的手臂,怒声说:“谁要你求他?谁许你求他?”
这幅怪脾气,惹得新娘泪水涟涟,只能又唤了一声:“伯娘。”
喜娘自己爬起来,怒视二当家,又看向新娘说:“你心里头要是还认我这个伯娘,就立刻跟风片子说清楚,你今天要嫁人了。你嫁你的人,与他毫不相干,叫带着人快滚!”
新娘便咬着唇,又转头去看二当家。
这新娘子生得颇有几分朴素的秀丽,一双眼睛盈满泪光时,真是如同春水碎金般,即便不言语,又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
二当家脸色阴沉,问:“云娘,你真要嫁到山那边去?嫁给一个傻子?”
云娘沉默不语,但面露挣扎之色。
可抵不住她身后的喜娘厉声催促:“云娘,你要想清楚,你的爹娘是怎么死的!你真要烂心肠,跟这黑虫寨的山匪走,那从今往后,咱们戚山村,就当没你这个人……”
云娘身形微颤,于是张口:……
她数度张口,却是说不出话来。
另一边的坡上,房郎中走到了程灵身边,悄声与她说起了话:“哎,程主簿,你是好官,遇到这种案子,你要怎么断?”
是的,房郎中知道程灵的真实身份。
在晓山村的时候,房郎中就参与过孙里正院子里的小会,那时候程灵就在孙里正面前表露过自己的官职令牌。
后来程灵在村子里仍然以商人的身份与大部分村民相处,房郎中就也当她是个商人般。
此番在这山林间,程灵倒还是第一次被人直接叫做“程主簿”。
还别说,感觉有点新鲜。
程灵便也低声道:“这个案子,说实话,有点难断。老先生,主簿不管刑律,此事不在我职权范围啊。”
房郎中:……
他抬眼瞪程灵,像是料想不到她居然会有如此“无耻”的作答。
“那这个事儿……你就不管了?”房郎中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道。
程灵摇摇头,以沉默而作应对。
说实话,她说的就是实话。
下乡下乡,结果却碰到这种事情,这确实有点超出程灵的应对认知了。
她骨子里其实还包含着一点现代人的人文主义思想,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当然认为:包办婚姻是糟粕,婚姻自主大于一切。
但是听听喜娘与新娘的对话,又可知,这新娘与她的情郎二当家之间,摸约还隔着生死大仇呢。
这种“爱上仇家”的戏码,又涉及到天理人伦,那就不是简单一个“婚姻自由”可以论断的了。
所以,与其问程灵该怎么“断案”,倒不如看看人家当事人自己会怎么选择吧。
山道上,数度张口都说不出话的新娘终于发出声音:“我……风哥,你、你走……”
话音未落,二当家忽然一伸手,一把捉住云娘的手臂,另一手捂在她嘴上,而后拦腰将她抱起,转身大步一跃。
这才是真的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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