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通匪奸商行径,说实话,《明史》上也没写,沈树人靠穿越者的先知先觉,也不可能知道。
他前世读史,也只听说明末的晋商有“八大蝗商”是通鞑的狗汉奸,至于通流贼的,确实不显眼。
现在想来,可能是这种人太多了,每個省都有为钱不择手段的奸商,没必要地域歧视。
沈树人甚至在名单里再次看到了前湖广兵备袁继咸的家族、在袁州府的通匪富商名单里。
袁继咸本人,沈树人是一直想要交好的,毕竟是忠臣,历史上也是对抗左良玉的一个重要臂助。
但只能说,明末那些豪绅士大夫的家族,家大业大之后,要维持住,贪钱不择手段、通鞑通匪太常见了。
之前被沈树人搞掉的朱大典,要论将来宁死不降鞑子的气节,那也算是大明忠臣,可贪钱也是一样贪。
明末士大夫身上,贪和忠于民族气节,往往并不矛盾。
几乎可以说至少**成的人都贪,无非贪多贪少。
而其中可能有一小半、贪的同时还兼顾民族气节。
剩下的一大半,那就是又贪又没民族气节。
……
沈树人通盘梳理完之后,把东西先收好,斟酌了一下应对策略,这才循循善诱地对郑成功说:
“大木,这事儿我也很想直接捅到上达天听、一扫积弊。但事儿太大了,一次性得罪的人太多,怕是只会惹祸上身。
咱也只好讲究一点策略,设法分化瓦解、拉一派打一派,不能同时把这批江西奸商背后的豪门都得罪完了。”
郑成功不是很理解,但他也知道大明官场如今是什么德行,知道如果一次性树敌太多会有什么麻烦。
他深吸了一口气,直截了当表态:“大哥,你说该怎么做吧。”
沈树人摸了摸鼻子:“这些口供,应该都不假,但是,还不够详细,再稍微多问几份,换些不同的角度——
比如,问问看,这些跟他们串通的江西豪绅里面,有哪些原先是只走湖广黄州府、黄梅县的县前河商路的?又有哪些,是走南直隶安庆府、宿松县的雷水、马路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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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成功毕竟年少还不懂阴谋,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里面有什么区别。
虽然,掌握的通匪商路数量多的人,肯定比通匪商路数量少的人,罪行要更重,但应该也不至于积累出质变吧?
但他也只有答应,表示今天就去加急拷打之前抓到那些蔺养成细作,拿到大哥要的更详细口供。
而只有沈树人自己,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也是刚才才临时随机应变,想到的打压政敌的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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