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王无后,且素来宽仁懦弱,绝无野心,此宗室之内,人所共知。如今却权欲弥重,残害宗亲,必是其婿朱树人挟监国所为。凡我大明宗室,自当诛除奸佞,清监国之侧,使之安心复为澹泊贤王。
这一条也没什么稀奇的,既然都要串联抗拒自保了,没借口都要找点借口,把潞王说成是被奸佞挟持的傀儡。
何况朱树人要是知道了,私下里也不会觉得冤枉了他的。甚至没人的场合,他也可以单独对着天地承认:没错!爷就是挟君奸佞,专门喜欢扶持懦弱傀儡,爷还是天字第一号窃国大盗!但谁让老朱家那些养猪王爷干不好呢!
……
朱由崧的串联,不可能做得非常隐秘。所以在一边称病抗拒、一边让刘良左疯狂备战防守的同时,他联络诸王的密信,也有十之一二被朝廷官员搜查截获到——
朱树人对这种事情是很警觉的,所以他在离开京城之前,就劝岳父要注意让地方官员监视诸王,尤其是那些抗拒不来的王爷。
朱树人回武昌后,沉廷扬好歹还在南京,哪怕他掌管的只是户部,他也会帮着儿子注意这些潜在风险,所以这项政策一直得以良好地执行。
截获这些串联信后,史可法倒也知道轻重缓急,没立刻在朝堂上正式公布,那样事情就不可挽回了,还会导致更多的王爷狗急跳墙。
所以史可法第一时间依然选择了只有三个人参与的小范围讨论,只把这些密报呈给监国朱常汸,并且让沉廷扬参与讨论,其他四部尚书第一时间都还瞒在鼓里。
这两个月共事下来,他也意识到了,朱常汸是个非常仁懦的王爷,什么事情都听下面的,自己绝对不会搞什么乾纲独断,而且听取阁臣意见时很谦虚纳谏。
跟这样的监国王爷做事,史可法也是渐渐得心应手,很喜欢单独奏对。
这次也不例外,三个人非常随和,史可法直接开门见山,把情况说了。
朱常汸闻言,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随后倒也很快镇定下来——因为对于福王侄可能会搞事情,他也已经有心理准备了,都铺垫了两个多月、前后派人请过两三次了。
此时此刻,无非是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了,让人心一跳之余,反而放松下来。
朱常汸悲凉地问:“史卿以为,如之奈何?可要立刻举兵伐之……唉,这两个月,北方局势日颓,听说四月份鞑子就杀到黄河边了,如今似乎已经越过太行山,杀入山西了?
纵然山西地势崎区,或许能扛住鞑子几个月,但最多也就拖到秋天了。如果鞑子动作快,可能秋天就会南下。就算闯贼多拖一会儿,拖到临近隆冬严寒不利用兵,最多明年开春,我大明南方半壁,也免不了遭鞑子兵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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