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成栋刚坐在马札上,腰间佩剑因为身体蹲低碰在地上、而不得不解开放在一边。尚善立刻就一挥手,立刻有刀斧手出来把李成栋按住。
李成栋一惊,连忙鱼跃而起想要拿剑,却已经被七手八脚制住。
「贝子爷你这是何意!我军刚刚大败你还要同室操戈不成?末将确实有先败之罪,但也不止于此吧!」李成栋又惊又怒,厉声大吼。
「李成栋,你勾结南蛮子,背叛朝廷,出卖王爷,你当我们还不知道么?逃回的中军残卒,人人都说你勾结蛮子,故意放江守德蔺养成过横塘河、偷袭王爷侧翼!」
李成栋大吼:「我冤枉!是明军在南翼泥泞野战之地,忽然部署了重炮,轰得我军在河边立足不稳,这才退却的。没想到部队刚一退却就收不住脚了,这是我御下不严,治军不力,不能令行禁止,但何谈投敌?我若是投敌,如今还会回来么?」
「南蛮子能在野战之中,随着战场移动、往前沿灵活部署重炮?这怎么可能?」尚善一脸不可思议。
李成栋:「贝子不信,可以隔离我军中将校,一一询问当时被炮击始末,若是他们所言不一,我甘愿伏法!」
尚善一时举棋不定,就让人去飞速简略查问了一番,还真就是南翼清军战场上突然遭到意料之外的炮击,才导致他们退后放弃和横塘河防线。
但双方已经撕破脸,尚善也有些骑虎难下——现在李成栋已经跟他关系这么恶劣了,就算好说好话安抚,对方也未必会再死心塌地帮他效死。
他也只是讪讪地说:「李将军不要怪罪,不管怎么说,你先败之罪是实打实的,本贝子刚才那番殴擒,也折不了你的罪过!
再说就算是明军内应,也就未必不会重回我大营,说不定就是来再赚一次,里应外合的!」
李成栋到了这一步,也没心思跟尚善扯皮了,他知道双方已经留下了裂痕,只想谋划着如何死里求生。
被尚善这么一指责,他也是灵光一闪,顺水推舟:「既然贝子还是不肯信任留我在营中,我自率军当先突围便是!也算是为贝子和诸同僚杀出一条血路,明我心迹!
我愿带兵绕过江阴城,往鹿苑等处突围,能杀出去多少是多少!如今再留在此处,不出数日就会被明军全数围歼!」
李成栋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西边,明军的追兵已经很近了,昨夜因为疲惫,明军也要睡觉,今天上午就又开始追击了。
只不过清军在江阴城西驻扎了足有半个多月,营垒也很坚固,所以死守营地的情况下,明军才没有立刻强攻。
此刻他们聊天的当口,已经隐约能听到零星的炮火,显然是明军那种新式的轻便骑兵炮,也逐步随着主力部队运到了前线,即将完成全面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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