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五万主力都被彻底打崩了,这一万三四千人还能翻起什么浪来?何况其中的伤病人员都占了一半以上。
当天深夜,这伙清军就连夜商议是否应该弃
营逃亡,但王爷都死了,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众将也不知道叶臣、张存仁等的死活,不知道该不该等候接应,最终没有吵出个结果。
李成栋又急又气,但人微言轻也没办法,他的部队也打仗加逃亡了一天了,体力衰竭已极,便不管这些守营清将吵闹,自顾让部队先抓紧睡觉休息半夜。
明军也不可能昼夜追击,也要休息,便耗到次日、腊月二十七上午,才继续进兵,进逼江阴城西的清军大营。
……
经过一夜的休整等候,守营清军也总算是渐渐确认了完颜叶臣、张存仁同样没能逃回来。
与此同时,多铎中军逃回来的溃兵败将,也带回了一个新的噩耗,让清军内部几乎掀起一阵新的内乱。
这番说辞,几乎是逃回来的多铎中军将校统一的说法,显然他们在最后崩盘时,都被明军的瓦解攻心之言骗了。
听说这事儿后,大营内的满蒙留守将领自然是普遍哗然。
因为另一个旗的统兵主将也被多铎带去送了,所以营内如今能找到的、以及成功逃回来的最高级满人将领,也只是副旗主级别的贝子尚善。
剩下的满将自然都唯尚善马首是瞻,要求尚善立刻召见李成栋,摔杯为号将其诛杀以防内乱。
尚善被吵得头晕脑胀,觉得似有不妥,但也怕变生肘腋,湖里湖涂就答应了。
对面的李成栋因为溃逃得早,并不知道后续多铎中军被杀穿时,明军散播的流言,也就不疑有他,直接来了。
他心中也是惴惴,只当尚善是要责问他决战时首先溃败、导致带乱了友军阵脚的事儿,一路上在心中默念开脱罪责的台词。
然而这些台词根本没用上,他一进到中军大帐,尚善只是先虚与委蛇了几句试图稳住他、让人把他引到侧席落座。
见李成栋刚坐在马札上,腰间佩剑因为身体蹲低碰在地上、而不得不解开放在一边。尚善立刻就一挥手,立刻有刀斧手出来把李成栋按住。
李成栋一惊,连忙鱼跃而起想要拿剑,却已经被七手八脚制住。
李成栋又惊又怒,厉声大吼。
李成栋大吼:
尚善一脸不可思议。
李成栋:
尚善一时举棋不定,就让人去飞速简略查问了一番,还真就是南翼清军战场上突然遭到意料之外的炮击,才导致他们退后放弃和横塘河防线。
但双方已经撕破脸,尚善也有些骑虎难下——现在李成栋已经跟他关系这么恶劣了,就算好说好话安抚,对方也未必会再死心塌地帮他效死。
他也只是讪讪地说:「李将军不要怪罪,不管怎么说,你先败之罪是实打实的,本贝子刚才那番殴擒,也折不了你的罪过!
再说就算是明军内应,也就未必不会重回我大营,说不定就是来再赚一次,里应外合的!」
李成栋到了这一步,也没心思跟尚善扯皮了,他知道双方已经留下了裂痕,只想谋划着如何死里求生。
被尚善这么一指责,他也是灵光一闪,顺水推舟:「既然贝子还是不肯信任留我在营中,我自率军当先突围便是!也算是为贝子和诸同僚杀出一条血路,明我心迹!
我愿带兵绕过江阴城,往鹿苑等处突围,能杀出去多少是多少!如今再留在此处,不出数日就会被明军全数围歼!」
李成栋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西边,明军的追兵已经很近了,昨夜因为疲惫,明军也要睡觉,今天上午就又开始追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