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镇海风，凉得刺骨。

当叮的一声从前方传来时，除夕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之前的当众密谋，开枪杀人，乃至所谓的挟持莲丽当人质.都是降低他防备，引诱他上钩的把戏。

天狗，从头到尾都在提防他来救人。

几乎算得上是阳谋了，

毕竟暴露之前，占据优势的是隐藏在暗处的他，天狗所说的一切都是猜想，想要找出他，除非杀光船上所有人，

以天狗的疯狂，倒也不是不会做出这种事，但这样一来，也没人帮他开船了，在这条特殊航道上，不时时刻刻维持着船前进的方向，就会像周围的浮冰一样，被中心的大漩涡捕获，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逼除夕自己出来。

天狗和莲丽都清楚这一点，

除夕也明白，但他不得不来。

天狗最让人恐惧的一点，就是他真的是个疯子，

挟持莲丽不是演戏，如果除夕不出现，那么天狗一定会像杀死那个海军新兵一样，杀死莲丽。

除夕承认，看到天狗的枪指在莲丽头上的一瞬间，他心乱了。

他终究做不到像船长那样杀伐果断。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天狗哈哈大笑，“作为一个间谍，你太不专业了，无面人！”

说话间，他伸手一推，将莲丽推下大海。

能在蜂巢岛混得风生水起的犯罪搜查局专员，怎么可能没有一两手绝活，为了提防躲在暗中的无面人袭击，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维持。

为的就是引蛇出洞，占据先机。

现在，主动权来到了他的手中！

他会让无面人知道，什么是一步错，步步错！

莲丽向后倒下，黑发散开，如一只坠落的蝴蝶，后方就是汹涌的大海和碾压而来的破碎冰川，这个高度，这个时间点掉下去，几乎判定了一个人的死亡。

这一瞬间，除夕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正面临三个选择，

第一，继续攻击天狗，他的体术略强于天狗，还拥有见闻色，

就算天狗学会了也很难在这种贴身缠斗中讨到好。

胜率70%。

莲丽，死。

第二，立刻撤退，重整旗鼓，打断天狗的优势，

毕竟他和天狗都不是精于战斗的人，这样一来，就又重新回到五五开的局面。

胜率50%。

莲丽，死。

第三，救莲丽。

“名字？”

“.”除夕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开什么玩笑，现在还嘴硬？”

天狗突然愤怒起来，抓起除夕的头发，用力砸在甲板上。

咚！

“说啊！快说啊！”

咚！

“你不是那种看不清现实的蠢货，对不对？”

咚！咚！咚！

鲜血在甲板上溅开，将除夕的上半边脸完全染红。

但除了一声声痛苦的闷哼，他再没有吐出过一个字。

天狗累了，气喘吁吁的蹲下。

“我知道了，你在等人来救你！”

他冷笑着道，

“就像白胡子救艾斯，还有锦鲤海贼团进攻因佩尔一样，你也相信你们船长能杀回来，救下你呵呵呵呵太蠢了！”

“你们这些海贼，太蠢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祈祷库赞没有给海魔这个机会。”

“因为如果真的有这个机会，那一定是海军准备彻底歼灭锦鲤海贼团，那个男人，可不是什么道伯曼之类的笨蛋！”

他在除夕耳边幽幽道：“懂了吗？你只是个开始，锦鲤海贼团，会因你而灭亡！”

这番话似乎终于触动了什么，除夕睁开眼睛，看着他，

突然不屑的笑了起来。

“纠正你两个错误。”

“第一，你根本不懂锦鲤海贼团，也不会明白船长的强大，如果这个世界总有一个人要成为最后的王者，那只可能是船长。”

天狗笑得脸都快扭曲了：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知道吗，我遇上的海贼，有一半都会这么夸他们船长在他们的船长被我杀死之前。”

“现在你可以说下一个了。”

除夕也笑了，丝毫不在意天狗轻蔑的态度。

“第二.第二”

他盯着天狗的眼睛，

“呵~对付你这种小丑，哪里用得着船长亲自动手？”

天狗一愣，却见除夕仰起头中气十足的大喊：

“莲丽救我！！”

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传来，天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悚然转头。

砰！

一颗铅弹穿过他的脑袋，在眉心留下一个窟窿。

甲板边缘，莲丽扶着护栏，胸口起伏，

一只手举枪，另一只手上，曾经缠满除夕整条小臂的灵魂饰品紧紧缠绕住手掌，一圈圈垂落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