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江而下,水路要比陆路快上很多,不出十余日,便到了湖广夔州。杨帆几人下了船,便遇到了一大波湖广军上来盘问。
“你们几个从哪里来?”一个官差腰间别着把刀,对刚下穿的商贾、船客一一盘问,无非就是来捞点油水,讨点生活。这样的灰色收入,常见得很。
杨帆笑了笑,道:“这位官爷,敢问夔州是出了什么事了吗?”他递上一两散碎银子给了他八字胡须的兵头儿。
那鼠眼一掂量银子,嘴角笑了笑,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给遇着了,咳了咳嗓子,道:“你们刚到夔州的吧。如今湖广来了不少叛军,我们怕那些流寇渗透到夔州来,所以加强了巡防,怕那些流寇潜入边境。”
“那不知道湖广方向战况如何?”
兵头儿将手中的银子塞入怀中,道:“看在银子的面儿上,我就告诉你。这湖广军啊,这次虽说卢象升督军还在赶回来的路上,却出奇地镇静,似乎很早就知道一样,境内呢,年前就整肃过了,还筑起了联防关卡。这来势汹汹的起义军啊,仅仅在二龙山就吃瘪了,攻打了三天都攻不下来,最后还折损了不少人马。”
杨帆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战事是延绵不到夔州了,秦良玉的白杆兵已经赶往湖广助力,“哦,那就多谢兵爷了。”他拱手笑了笑,看到还在码头卸东西的三人,道:“不用卸了,上船,上船,直接赶往荆州。”
“啊?”
杨帆一摁罗一飞的脑袋,“啊什么啊,快回船上去。”
船停靠了些许时间,便有重新离开顺江而下。流水不腐,长江的水,几乎没有几次断流。从夔州到荆州,山清水秀。
船上,老农两手插袖,眯缝着眼。看着杨帆,道:“伤如何了?”
“死不了。”杨帆将老农丢出来的话又重新丢了回去。一坛好酒,刚刚从行商手中买来,便被杨帆喝了大半,递给了夏末书。
老农咕叽咕叽喝了几口。道:“好酒都是给你这样浪费的。那晚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你的请神。”
杨帆将手中的绣春刀一横,揽到怀里,笑道:“我请了吗?”
老农一笑,道:“算是不请自来吧。你看好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根针,口中呢喃,一瞬间,江中的波浪似乎有些大了,老农手中的银子颤动着,亮起了炽耀的光芒。
“去!”
银针夺魄而出,遁入江中。老农神情淡然。过了半响,江面泛起波纹,一条五六斤重的江鱼窜上了大船,在甲板上扑腾了几下,就到了老农的手中。夏末书两只手指深入入腹,鱼血缓缓流下来。血腥味钻入杨帆的鼻腔中,有些难闻。
“看到了吧。不论我请神如何,终究是要凭借物体来作为依托的。你也见过卜老道如何请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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