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毕竟是朱广,他也不好发作。因此拉下脸来:“中郎美意,杨某心领了。只是……”
朱广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持节?现在不兴那个,看看我这个新款的。”语至此处,朝外唤了一声“陈校尉”。
杨奉见守在亭长那胖子闻声而入,吃了一惊,就这,居然是个校尉?
陈忠快步上前,贴身取出一物,朱广接过,递了过来。杨奉接在手里,心说我也没流汗呢,给我这么块精致的手巾作甚。
展开来一看,上面写着约莫七八行字,还盖有一方印。
杨奉神情凝重地看了许久,才转递给徐晃:“我不识字,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徐晃此时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朱广不地道,因此拿过“手巾”以后,也没太当回事。
可首先映入眼帘的那一方印就晃花了他的眼,定睛一看,皇、帝、信、玺。把那几个字反复念默念了几遍,徐公明心跳加速了,他已经意识到手里拿的是什么!
定住心神,再细看那上头的字,一时双眼瞪起,骇然失色。
杨奉等了许久,不见他回应,侧首道:“这是什么?”
徐晃一双满是茧皮的手有些抖,已至于想把那东西重新叠好都有些吃力,好半晌,才沉声道:“将军,这是,天子诏。”
杨奉霍然起身!
天子诏!你没看错?
他想夺过来自己再细看,但终究不敢伸出手去。因为一来不识字,二来,那可是天子发的诏命啊!
“上面,写的是什么?”
“写的是,北中郎将朱广奉皇命行事,所至之处,各州郡两千石及以下武皆听节制,临机专断,便宜行事,有生杀予夺之权……”
咽一口唾沫,旁的不懂,可“皆听节制”“生杀予夺”这八个字却是如雷贯耳!
震惊的何止是他们二人,连对面的贾诩也心头一震!这怕是本朝权力最大的中郎将了?
长亭中陷入了沉默,朱广自斟自饮,悠然自得。
良久,杨奉取过诏书卷好,连边边角角都理整齐,双手奉还回去。
朱广接过,笑道:“还有什么问题?”
杨奉徐晃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坐下说,公明也坐。”
杨奉有些失神,徐徐落座回去,脸上阴晴不定。徐晃则再三不肯。
满饮一盏后,朱广洪声道:“现在路我给你了,走不走是你的事。但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即便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不过,这话我得说在前头,你自称将军,我可能给不了你这么高的职务,我才只是个中郎将。”
杨奉脸上一红,惭愧道:“中郎就不要取笑了……”
“行了,话就是这么说。你回去以后和部属们商议,尽快给我回话,详细的情况咱们再议。”
杨奉见他说着站了起来,也跟着起身:“中郎要走?”
“我军中还有些事,今天先这么地。”语毕,折身就朝亭外走去。杨奉急忙跟在后头相送,哪知朱中郎忽一停步,他过于激动,差点没撞上。
再三抱歉时,又听朱广低声道:“多的我不敢说,给你弄个校尉还是没有问题,自己好生琢磨,留步。”
当朱广等三骑已经走远时,白波帅还立在亭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公明,你说,这事作得么?”许久,杨奉喃喃地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