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府里传来消息。说是主公和两位公子,今天一整天都守在老主公处,不见出来。”沙陵马场内,高顺满面阴霾地报告道。
朱广预感到事情不对,一想,急道:“你带几个人,去接我阿母,我先回去。”
“诺!”高顺应一声,折身就走。
“慢!今天如果谁敢拦着,你们就拿刀跟他说话!”
这头高顺等人去接贾氏,朱广抢先一步往朱府去。一路暗暗祈祷,可千万别出事啊!进了城,他拍马走得急,有那相熟的都没工夫多说。不一阵到朱府门前,正下马时,从府里出来一人,有家兵牵了马来,那人便跨上去,从朱广身旁走过。
总觉得这人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但忧心着祖父病情,也来不及多想,大步朝东北小院窜去。
屋子里,人挤人。老夫人、朱达、张氏、朱昌夫妇、朱盛夫妇,还有几个小的,都跪着,只老夫人坐在床边抹泪。
朱广闯进来,迎他的一道道或怨毒、或嫌弃、或漠然的目光。
他根本就不在意,眼中只有病榻上那奄奄一息的老人。祖母见他来,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好一阵之后,才俯下身在丈夫耳边轻声说道:“阿俗来了。”
朱虎喉头蠕动着,发出“啊啊”的声音,不知是呼喊孙儿的小字,还是痛苦的呻吟。他象是极吃力,才半睁了一只眼睛,却那么茫然地盯着房顶。
老夫人发现丈夫的手慢慢从褥子里伸了出来,两个指头不停地榻边敲着。叹了口气,抹了把泪,她道:“过来吧。”
朱达挪了挪,给腾出一小块地方。朱广急忙别过去,半蹲在榻边,疾声呼喊。
那只半睁的眼中似乎有了些光泽,朱虎应该是想说什么,但此时已经口不能言。朱广急得没奈何,这是中风么?还是什么病?
只见朱虎艰难地伸出那只手,指了指他身后,朱广摇摇头,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只满是老茧的手又抬起来,指了朱广身后,又分别指了另外两个地方。这回明白了,他是指朱达、朱昌、朱盛。
见孙儿点点头,他又将那手抬起来,巴掌一直抬到朱广脸前。旁人都不解其意,只有朱广明白,可他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朱虎眼皮一连三眨,口中又发出焦急的声音,朱广垂下头去:“孙儿懂了。”
朱虎眼神中露出欣慰,他的目光在孙儿脸上停留许久,才又敲了敲床榻。众人实在不明白他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朱广一看,只见祖父拇指弯曲,四指并拢,已然会意,沉声道:“取祖父宝刀来。”
“取刀作甚?”祖母大惑不解。人都这样了,还动什么刀兵?
不一阵,朱虎平常所使的一口六尺宝刀送至榻前,朱广双手捧了,递到祖父手边。朱虎摸索着握住,缓缓移到胸口,他突然间睁大眼睛,精光暴射,似乎又回到了边塞的岁月!他张大了嘴,似乎想喊一声,却终究没有喊出来。少顷,眼一闭,一颗浑浊的眼泪滚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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