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挟天子令诸侯,以朝廷自居。我们若只是打几场,他或许还能容忍,若公孙瓒被杀,就‘逼’得他没有退路,没得选择,只能动员一切力量与主公开战。毕竟,若幽冀尽入主公之手,取青州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而以河北现在的实力,要抗衡袁绍的全力进攻,恐怕力有不逮。”
“这就是为什么我担心公孙瓒被杀的原因。”
他这番话,颇有些《三国演义》里,诸葛亮故意用关羽放走曹‘操’的用心一般。一众武听了,赞同者有之,不以为然者有之,搞不明白者有之。不管懂与不懂,反正打了胜仗,大家都高兴。
当下,又对接下来的事情作了相关安排布置,朱广体恤部下们辛劳,都叫去用饭歇息。
贾、张、高、赵四人走在最后,贾诩往外走了两三步,又回过头来,似笑非笑:“主公武艺绝伦,铁象快如利箭,更不消说还有子龙万人敌,并州狼骑骁勇无比!公孙瓒居然能跑掉?”
朱广赵云相视而笑。
张辽不明就里,疑‘惑’道:“这里头有内情?”
赵云看向主公,见他没有要遮掩的意思,遂道:“其实先前并州狼已经追到渔阳境内,公孙瓒身边也只剩下百十来骑。主公马快,已经突进敌群,无人可挡。甚至认出了公孙瓒本人,只要主公愿意,虽不敢保证说能生擒公孙瓒,但要他死却是有把握的。”
“那为什么让他逃了?”贾诩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赵云一笑:“当时我也不解,问主公时,只说由得他去。方才听了长史的话,才明白主公与长史想到一处去了。”
“英雄所见略同,大抵就是如此了。”张辽大笑。
朱广一直不语,听到这里,催促几人道:“行了,近来大家辛苦,都去歇着。”
此时,亲兵给朱广送了饮食来,贾诩等人遂告退。
目送心腹们离去,又看了那仍旧坐着不动的人一眼,朱广道:“来,一起吃。”
高顺倒也不推托,没了旁人,他两个倒也不拘束,相对坐了,狼吞虎咽。
没一阵,高子严将碗一放,看少主一眼,低声道:“主公为何要放走公孙瓒?”
也不知这句话笑点在哪,朱广差点没一口喷出来,使劲咳嗽几声,看着自己的小伙伴笑得直摇头:“怪了,我能瞒得过贾和,却瞒不过高子严?”
高顺还是一本正经:“如果单单是因为长史所说的原因,将军不会放过公孙瓒。”
穿越过来十二岁,相随已十载,高顺对朱广的了解超过任何人。所以朱广并不打算瞒他,放下碗筷,未语先叹。
“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除了长史所言外,我更担心的是东胡。”
“将军怕公孙瓒一死,再无人能挡住鲜卑乌丸?”
朱广认真地点点头:“可以这么说。蓟城虽然攻破,但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并吞整个幽州。如果今天我杀了公孙瓒,他的部下群龙无首,幽州就会大‘乱’。乌丸人苦汉已久,又长期遭受公孙瓒的打压。他若一死,丘力居绝对会趁势而起。丘力居开了这个头,上谷的难楼会坐视?”
高顺深以为然:“难楼至今没有消息,可见此人不是易与之辈。还有乌延,苏仆延这些乌丸大人,都在观望局势。”
“这就是了。”朱广会心一笑。“如果我杀了公孙瓒,一没有时间来吞并整个幽州,二来我必须南撤应付袁绍,东胡若趁虚而入,所造成的后果,绝对会让我得不偿失。”朱三的话不是臆测,因为中国历史基本上很难找到有比“五胡‘乱’华”还黑暗的时期。而“五胡‘乱’华”是谁造成的?正是现在跟朱广关系良好的这些外族友人。匈奴、鲜卑、乌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