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还能不知道?”淳于琼索‘性’放下了耳杯。“我军弓弩不少,便调他两千张又如何?只是……”
“不!”麴义断然道。“数量太多不利于遮蔽,一旦开战,我军不能叫朱广看出端倪来。千张足矣。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军中有面对压顶而来的骑兵却能坚守原地的勇士么?”
淳于琼再怎么说也是当初的“西园八校尉”之一,闻弦歌知雅意,略一思索后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只问你,到时对阵,你敢作前锋么?”
麴义神情一凛:“只要将军能满足以上要求,义愿为前锋!”
淳于琼却故意道:“还是想清楚再回答?我听你话里话外,对朱广似乎十分推崇,尤其是他的马军,让你说得好似天下第一?”
“将军不必相‘激’,我推崇朱广的马军,是实话实说,厉害就是厉害。但自古以来,世上本没有无敌的军队。”
这话倒对淳于琼的胃口,频频点头道:“不错,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昔日秦军横扫,何其骁勇?然楚虽三户却能亡之。是秦军战力下降?我看未必,楚军能胜,原因不外乎天时人合。”
“今我率堂堂之师,奉王命讨不臣,这便是天时;朱广目无朝廷,擅动刀兵,注定不得人心,冀州士人心向许都,这便是人和。朱广再强,但一无天时,二无人和,地利与我共之,所以,我们要有信心。”
他这话倒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但麴义显然对这种“高谈阔论”不感兴趣,什么玩意天时人和?战场上决定胜败的,除了地形、兵力、武器装备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为将者指挥是否得当,战术是否合适,说别的都没用。
又讨论一阵细节问题,淳于琼早忘了喝酒,‘私’心里他也承认,麴义真是个“将种”。天下纷扰,朝廷用人之际,他若能改改脾气,将来会有大作为,前途不可限量。
两人正说话着,高干突然闯了进来。一看到他,淳于琼心中暗道,这小子若能再成熟些,将来恐怕也是个人物。转念一想,屁,人家有个手‘操’权柄的亲娘舅,就算不成熟将来也是人物。
“何事?”
高干对他一礼,又冲麴义作了个揖,这才道:“将军,兖州军到了。”
“哦?到哪了?”淳于琼大喜。
“已在二十里外,东郡太守刘府君已经先一步赶到平阳,派人来知会,即将进城了。”
“好好好!”淳于琼一连说了三个好,搓着手站了起来。
高干等一阵,不见了下,诧异道:“将军……没有什么示下?”
淳于琼一怔,随后回过神来:“我倒忘了,这样,你去请公则先生代表我,出城迎接刘府君。”
对方是汉室宗亲,他为什么不亲自去?
刘岱为东郡太守,秩禄二千石,两汉之际,“二千石”几乎成了“太守”的代名词。而淳于琼为“平逆将军”,你甭管杂号正号,只要沾上“将军”两个字,按理说,地位就不应该在太守之下。而且,淳于琼是朝廷派遣的,刘岱是受命于兖州牧杨彪。所以,在前者看来,他实无必要亲自去迎。或者说,他根本就没这么想过。然而,就因为这么一个小事,生出了是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