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周许久没有言语,直到盏中酒已经冰冷了,他才叹了一声:“贤弟,你不该拿这话来说啊。”
“我说错了?”
“没错。”齐周语气很是无奈。“正是因为没错,所以我越想越心寒。几乎能看到今后会是怎样一个乱世,偏偏无能为力,你这是成心叫我难过。”
“哈哈,士安兄何必如此?乱世既然无法避免,那总归是要有英雄出来澄清寰宇,拯救黎庶,一如光武中兴。兄长有才干,还怕没有慧眼识人的英雄么?”
齐周琢磨这话有理,不由得重新审视自己这位同僚,忽然怪笑道:“你想作英雄么?”
“你看我像英雄么?”朱广笑道。
齐周大笑起来,先前的郁闷颓废一扫而空,频频劝酒不停。两人越谈越投机,真恨这顿酒来得太晚。齐周“情到深处”,端着盏摇摇晃晃过来,一把就给朱广肩膀搂住,酒气直往人脸上喷。
“朱贤弟,往常我只当你剽悍勇武,摧锋陷阵是你所长。今日这顿酒吃下来,方知你有如此见识!了不得,了不得,来……”
话没说完,突然一个人影窜进堂来。朱广还没看清楚,便听得“呀”一声,那人影又窜出去了。何方高人这是?
“没规矩!”齐周喝一声。“有客在,既来了,怎藏头露尾?”
朱广正想问他时,外头却传来一阵笑声。好似一捧珠玉叮叮当当洒落银盘里般清脆。
“哥哥莫恼,我什么都没看见。”
虽不见她样子,但听这话,已能想象得出她定是满面笑容。嗯?什么都没看见?啥意思?朱广这才发现齐周还搂着他,一时哭笑不得。齐周也闹个脸红,酒喝得高兴,一时失态了。
忙抽回手去,站直了身子,对外头道:“去去去,越来越没规矩了。”
说罢,对朱广抱歉道:“是我妹妹。”
“呵呵,挺,挺好,挺好。”朱广还能说什么。坏了,他妹妹这般说,齐周该不会真喜欢那调调吧?想到这个,戒心立起,看齐周时,已经回到了主位,也是尴尬得紧。
“父母走得早,她年纪又最小,就给惯成这样,倒让你见笑了。”
朱广正要客气几句,又听那声音在外头响起:“我就知道,哥哥又说我坏话。”寻声望去,见门外探出半个头来,只瞧见小半张脸,很快又缩回去。什么都没看清,就看到一只大眼睛忽闪忽闪。
齐周顿时恼了:“你还不走!”
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轻快的脚步,这下是真走了。
经她这么一闹,这话是没法再谈,酒也吃不下去。朱广谢了主人盛情款待,便告辞离开了。
自杀退李大目张雷公的贼部,朱广在涿郡名头愈响,那贼人传说他就是当日骑都尉曹操麾下,在苍亭大破卜已的悍将,不敢轻易来捋虎须,范阳倒清静了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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