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公孙瓒并不理会,坚持认为,胡人能叛一次,就能叛第二次。必须用强硬的手段,以武力镇压之,打到他服为止!
刘备本来是靠着这位老同学的保举,才得到个别部司马,见他意志坚决,也就不方便再多说了。
现在朱广代表太尉而来,绝不是为了探病这么简单。或许,是为太尉作某些决断而探听情况?
一念至此,他对朱广道:“从事,我这位师兄坚毅果敢,但性情固执。晚上他将设宴款待,从事在席间,可以良言相劝。”
说完,却见朱广摇头而笑。
“从事为何笑?”
“玄德兄,你与伯珪公既是同窗,想必私交甚厚?”
听他提起这个,刘备展颜而笑:“师兄先于我拜在老师门下,我去后一年,士安才来。我们师兄弟三人……学问都不怎么样,但情谊一直很好。伯珪年长,我和士安以兄事之,他也历来照顾我们,如同胞兄弟一般。”
朱广听了,点头道:“少年不知愁滋味,那段岁月,想必是欢乐多。那么,依兄长对伯珪的了解,他是个能听进劝解的人么?”
刘备黯然:“终归,请从事……”
“玄德兄,你既然亲自开口,我自当从命。但是你我都清楚,伯珪公并没有把刘太尉放在眼里。”朱广直言不讳。
这句话说得很直白,也很重。刘备是明白人,已然闻弦歌,知雅意。公孙瓒何人?骑都尉。刘虞何人?幽州牧。前者是后者的下属,本应该遵从节制,令行禁止。可公孙伯珪是怎么做的?这是什么性质?
这不是欺负“新来的”,刘太尉两任幽州刺史,幽州的胡汉百姓,纵使不知道公孙瓒是谁,也不会不知道他。
正当刘备沉思不语时,朱广刺耳的话语再度响起。
“这次来,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甚至于,冲着你玄德兄和士安兄的情面,回去以后,我还可以什么都不说。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下回,下回怎么办?”类似的话,朱广也对刘虞说过。
刘备无言以对。
可能也是感觉到自己的话说得有些严重了,朱广叹息一声,缓和了语气:“我说这些,不是为了逼兄长选边站。这些话,你就算原原本本告诉伯珪公也没关系。我只是不希望玄德兄你,立于危墙之下,到时候,进退两难!”
这场本来应该很愉快的故交相会,最后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刘备告辞出来,满脑子都是方才朱广的话语。上马的时候,竟然恍神,一脚踩空!
“兄长,没事?”关羽一把劳住,关切道。
“没事,一时失察而已,走。”刘备淡然道。
回到太守官邸,公孙瓒问他情况,他只说朱广的口风很严,什么也没有透露。公孙瓒听了,也不以为意。
当天晚间,公孙瓒在太守官邸宴请朱广。刘备自然也在出席之列。在他想象中,应该是个小型宴会,出席者不外乎师兄,自己,朱广,至多再有师兄的一两个心腹。一来人少,二来大家都有些私交,说起话来方便一些。
可等他到了宴会现场时,他现,他错了。甚至于,他都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师兄到底在想些什么,干些什么。
太守官邸大门口灯火通明,两侧,衣甲灿烂的武士挎刀而立,石像一般。更有数十名义从,都骑白马,在官邸外警戒。
往里走,举行宴会的堂外,甲士林立,一个个高大威猛,纹丝不动。这哪是朋友聚会?分明是鸿门宴的架势!
正惊疑时,瞧见关靖从里头出来,他上前一把扯住:“朱从事来了没有?”关靖被他握得手腕生疼,又扯不回来,皱眉道:“还没到,怎么了?刘司马?”“这是干什么?赶紧撤了!”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对方正受师兄亲待,厉声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