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远的思想在“好吃的是什么”和“雷切不是好人”这俩其实完全没有任何关联性的主题之间摇摆不定做着斗争,然后斗争斗争着,它的脑内一片混乱,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注意,是失去意识,对老天爷发誓绝壁不是睡死过去了。
而作为主人的雷切,是在快要到监狱的时候才发现狗崽子哪里不对劲的——这不能怪雷切,对于男人来说,和他说着说着话下一秒忽然就没了动静,十分不负责任地睡得昏天暗地对于狗崽子来说实在是太常见。
最开始,雷切只是以为狗崽子今天咬了人家一口掉了一颗牙见了太多血受了不少惊吓于是身心疲惫地睡死过去了而已,然而当二号监狱楼那白森森的墙壁和晶亮的房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雷切停住了脚步,将怀中的小狗往上抱了抱并且用轻柔的声音试图唤醒它,这时候,他才猛然想起怀中那个被他的制服包裹得结结实实的那一团东西似乎很久没有动静了。
“……”
吸了吸鼻子,混合在浓重的药味里是一丝令人心神不安的血腥气息。
红发男人瞳孔微微收缩,压低声音再次叫了声狗崽子的名字,而回答他的只有周遭大雪纷纷落在他头上、肩上和手背上那几乎不能听到的微妙声,除去这些,男人希望能听见的回应却始终没有出现。
站在雪地里,身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却好像感觉不到周围寒冷的红发男人停止了呼唤,他微微蹙眉,毫不犹豫地一把将盖在狗崽子身上的制服衣掀开——目光所及之处,衣服下的狗崽子动也不动,盘卷起来成了一团脑袋深深地埋在爪子底下,面对着忽如其来的光线,就好像最开始对于雷切的呼唤一样,毫无反应。
“隼?”
雷切弯下腰,将怀中的小狗用他的外套裹着小心翼翼地放在雪地上,绝翅馆万人之上的王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歪着脑袋蹲在旁边看了会儿,他高大的身影就像一道强而有力的保护障,将躺在雪地上的小身躯完全笼罩了起来。在这个过程里,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过重,男人湛蓝的瞳眸中,一瞬不瞬地盯着狗崽子紧紧闭合的眼睛——
半晌,雷切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准确地用自己的手背挡住了一朵眼看着就要落在小狗脸上的雪花——冰凉的雪花消融带来的刺痛和冰冷让他眼神一凝,随即眼底变成了深不可测的深蓝。
视线下移,当雷切的目光滑到狗崽子侧身睡着隐约露出的粉嫩肚皮上时,那起伏的肚皮让他先是放松了些,随即将眉头皱得更紧——频率好像太快了。
雷切屏住呼吸伸出冰凉的指尖在狗崽子无力的脑袋上戳了戳,下一秒即将再一次从薄唇中吐出的声音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唇边,摁在狗崽子鼻头上的触感与往常永远湿润有所不同,过于干燥得几乎就好像是要开裂的奇怪现象让男人的眉皱的比之前更紧,当他的指尖轻轻在狗崽子的鼻腔前扫过,从鼻腔里喷出来的气息灼热异常且过于沉重,雷切收回了手,嗅了嗅鼻子,果断地将狗狗沉重的身体翻了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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