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京民宅常见的那种四合院,院子里有一颗高大的银杏树。橘黄的扇形树叶灿烂如金,时不时的会随风飘落下来几片,仿佛蝴蝶在空中翩跹起舞。
伍豪住在一间偏房,此处离他上班的卢沟桥看守所并不远,走路也只要三十多分钟,按照伍豪副科长的级别,本来是有资格分到一间单身宿舍,但因为他这个副科长出现的太突然,看守所事先全无准备,所以先给他找了一间民房暂时居住,等有单身宿舍腾出来,再让他搬过去。
这一天,伍豪没有去上班,他似乎忘记了还有上班这回事。
兄弟两人喝了一天的酒,从日升喝到了日落,桌子上堆满了空酒瓶,排列整齐,就像是接受检阅的军队,陆野至始至终都是一幅平静的样子,只是眼睛越喝越亮,最后亮的灼人,而伍豪则喝的脸色赤红,浑身弥漫着蒸腾的雾气。
先是陆野说,伍豪听,陆野说他当年是如何逃亡,如何偷渡到香港,如何在香港成立大圈龙堂,如何使大圈龙堂一战成名天下惊,说到热血如沸处,两人同时把手中的二锅头一口饮尽,伍豪吞吐着匹练似的白色酒气,大叫痛快。
然后是伍豪说,陆野听,伍豪说他如何被关禁闭,如何回到北京,如何四处找顽主们的麻烦,如何又忽然的就当上了狱警,说到郁闷处,他就拿眼睛瞅陆野,仿佛是在控诉,而陆野微微一笑。
最后,伍豪瞪着血红的眼睛。低吼道:“我也要去香港!”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找你。”跟伍豪,陆野用不着客气:“我在香港的时候,就琢磨了,黑道是一条不归路,要么,帮派发展壮大,没有人敢来招惹你!要么,你就成为别人的踏脚石,尸横街头!”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像古代独行侠那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但这种单打独斗虽然来去潇洒,可是危险性太打,也许会九十九次成功。但一次失败。就可能把前面的成功全部葬送,什么金盆洗手啊,退隐江湖啊。更是骗人的假话。
龙堂在香港,没有群众基础,而且香港警察对偷渡者的管理也越来越严厉,就算是能招到新人,但在组织训练的时候,也容易藏身地点,从而担心会被一网打尽,香港,毕竟太小了。没有足够的战略空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大陆照人。然后偷渡去香港打出一片根据地,形成一明一暗的两股力量……”
伍豪听的兴奋不已。觉得自己就像是鼓足风的船帆,有种说不出来的饱涨感。他把上衣一把撕掳脱下,着被究竟刺激的通红,仿佛钢浇铁铸般的肌肉,问陆野:“招兵买马?好啊!这事我来干!你说,都要招些什么样的人?”
“不怕死,敢打敢拼,这是最基本的素质,还要有纪律性,服从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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