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子忘了给这座宅子赐名,他也就没有管,一直牌匾残破的挂着。
成群的鸽子飞过长廊,飞过湖面,落回那片竹林中。
明西洛起身,走出办公的地方,站在庭院里,皱眉,不悦大哥带那个女人来的用意。
想了想,瞬间转身自己回去,大哥绝对不能再带人去东文街,这次没有撞见不该撞见的人,万一下次撞见了,项心慈不讽刺他才有怪。
虽然她不会把他家一个亲戚放在眼里,但他依旧不想节外生枝。
东文街胡同内。
明大郎见到人急忙起身,立即迎上去:“五弟。”
农采见状瞬间忘了脸红,顿时紧张的快速垂下头,有些害怕,恨不得藏姑父身后。
他不出现的时候,她还能想想,也没太大感觉,可他一出现便觉得周围气氛都不一样了,让她害怕。
而……而且他不会像她见到的所有男人一样,他不踹袖子,不穿泥鞋,恐怕都不会坐在街口说闲话,那种感觉让她突然觉得陌生也害怕。
明西洛皱眉,他本没注意她,可她这一身打扮,让他想不看见也难,她如今这样,还不如第一次见她时正常。
这套灯笼长裙,七小姐穿过,纱织要想撑起袖子的蓬松感,对质地、纱长、纱种要求苛刻,再加上这种地质的硬纱还要亲肤,里面就需要双层薄纱内衬,内衬的不同色泽,再烘托第一次纱的颜色,要反复搭配,调试才能做出飘逸的灯笼纱袖感。
并不是说所有人低价的仿制都不好,有些粗麻仿制出来的也很立体很好看,而现在……算了,款式的精髓是什么不重要,他只是明白了,为什么有些店铺都上了她的被状告名单。
明大郎看了农采一眼,将他拉到一旁说了农采的事。
明西洛低下头,果然是这些:“大哥说笑。”
“不是,我和你嫂子商量过,娘也知道,都没有意见,你也老大不小了,侯爷至今不考虑你的婚事,他不着急,我们着急啊。虽然有几家打探过你,可你又不应,娘就想着你院子里先进个人,你要是不愿意,也不强求,就当个丫鬟先使唤着,干活可勤快了。”说完他就要溜,他也触老五。
明西洛瞬间捉住他。
明大郎被钳住手臂,有些为难,可想到媳妇交代的话,向后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父亲的人,你就当为她好,帮帮她还不行。”
明西洛没有放手,神色温和的看着大哥:“不是这个帮法,我记得哥也成婚五六年了,一直只有一个孩子,也没有再要。”
明大郎老实憨厚的脸怂拉下来,家里人多,房间不够,自从他们几个大的陆续成亲后,家里能搭成房子的地方都搭了,再搭下去就没地方占脚了。
就是现在,白天屋里都得点着灯,否则黑乎乎的看不见,五弟的银子母亲拿着谁也不给,可就是这样也没攒下钱,都被父亲偷了!他没少听媳妇说,几个妯娌很有意见。
可他们不知道,老五上学根本没花家里什么银子,都是他五弟聪明,那些老先生找家里来抢着要教导他,更有甚者还有给银子的。
事实证明,是他们孤陋寡闻,那家一年给他们一两银子的学堂出了进士后,如今单束脩都涨到了没人三两,是他们那一片有名的学堂。
可就是这样,五弟还是每个月将俸禄上缴,已经仁至义尽,那些不懂的就知道乱说!
明西洛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灰步荷包,放在大哥手里。
明大郎急忙推辞,他不能要。
明西洛没有收回:“大哥成亲,我就没给大哥东西,后来小侄子出生,家里事也多。”
明大郎更不能要,他给了的,就是他们拿不住,都别娘拿去了,他怎么能再要。
“不是值钱的东西,哥拿着,就当给她找个去处。”
明大郎捏了一下,碎银子不多,但还好想还有一张纸,他也没多想,老五私下好接济他们,他虽然觉得没脸,可这位为农采置办衣服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他又有些气短。
“只是,我想请大哥帮个忙?”
明大郎立即拍胸脯。
“我虽然在侯爷门下,可同行相忌,举步艰难,很多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如果让人知道我用嫂子的侄女当丫鬟,别人怎么想,再把我告到侯爷那里,侯爷又不缺我一个可用的人,到时候我,所以,请大哥帮个忙,嫂子和娘再有这样的想法,大哥帮我劝着些,不单农采别人也一样,我的事,我想自己做主,以后就麻烦大哥了。”
憨厚的、觉得家里亏待五弟的明大郎,听到五弟的苦楚,立即斗志满满的保证:“你放心,哥一定给你办好!”定不让家里那帮女人拖了五弟的后退。
“谢谢大哥了,大哥要不要进去坐坐。”
明大郎摇头:“不去了。”又不是五弟家,去了,平白让人看轻五弟,加上农采,岂不是给了这些人打压五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