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心慈扶着她的头,视线扫过帝安的房间,这里一半东西都是梁公旭为她准备,梁公旭依照安安的成长轨迹,算着她会出入的地方,每座宫殿都有独为她封存的爱意,它们跨越时间,会伴随到安安结婚生子。
项心慈眼睛有些湿,汹涌的情绪压的她头疼,但语气依旧柔和:“我们安安心疼弟弟。”
帝安点点头:“弟弟哭的嗓子都哑了。”
项心慈的手指随着女儿的小指头一起放在摔坏的地方:“我们把水晶钟留起来,长大了让弟弟陪你好不好。”
帝安突然笑了:“弟弟不是故意的,娘欺负弟弟,我就是……想爹爹了。”说着拿开手搂住了母亲的脖子,小脸埋在母亲肩头有些哀伤。
项心慈抚着她的背:“嗯。”他做了那么多,无非是让孩子念着他:“你爹爹现在一定很高兴你想他。”
“真的。”
“嗯,看到你想他掉眼泪估计更开心。”
“才不会,爹爹不喜欢我哭。”
“他不喜欢你因为别人欺负你哭,跟你思念他是两回事。”
帝安不太懂,但在娘怀里靠一会觉得好多了:“弟弟还在哭吗?”
“没有。”
“弟弟的爹爹是明叔叔吗?”
项心慈没有可以避讳她,她当然会有此一问,小时候就知道也没有什么,但小孩子容易乱说,但没关系,愿意说就说:“当着人要叫大伯,是。”
帝安的声音软软的:“弟弟的爹知道弟弟摔坏了我的水晶钟,让人送来了一个蓝色水晶钟来,娘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没有不高兴,我就想着如果爹爹在,他一定还是不高兴,但我已经不生气了,我是不是没有长成爹爹希望我长成的孩子……”帝安茫然的看着母亲。
项心慈抚着她的头,一字一句道:“无论你长成什么样子,爹爹都以你为骄傲,你看娘,小的时候你姥爷对娘有无数期许,可你看现在,姥爷是不是被娘气的跳脚。”
帝安笑着往娘亲怀里滚滚:“娘坏,欺负姥爷。”
项心慈将女儿抱起来:“走,去看看你哭闹不休的弟弟。”
……
宣德殿捏静悄悄的。
忠国夫人回来好一会了,并没有来兴师问罪的意思,长福不经松口气,刚听说太子殿下闯祸时他心都要提起来了,皇上更是脸色难看,现在东宫伺候的人们都还在慎刑司用刑。
长福小心的看眼仍旧站在窗前的皇上,从夫人回来到现在皇上一直在那里站着,是怕那边过来问责吗。
长福心里叹口气,按说东宫的宫人再怎么敬着帝安公主,心里仍然偏向太子殿下没有错。
除了梁姑姑,谁在外伺候时,不觉得太子最尊贵,可公主殿下身份同样敏感,这次的教训,对东宫来说未必没有好处,总比烦了打错,脑袋落地的好。
明西洛看眼沙漏,又重新看向窗外,她没有把账目送过来,也对,堂堂项家,执掌整个户部,会在十天内看不完几箱账目,震慑各地掌柜:“传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