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当时虽然相信,却也心灰意冷,带着孟夫人隐居了好些年。太后以为荣王不会再管商宗的事,她却不知道,那件事之后,荣王就开始隐隐怀疑董太后,在他与孟夫人隐居的这些年里,荣王和孟夫人一直在暗中调查慕容少峰以及董太后,在于景帝所通书信中,荣王也将当年替董太后隐瞒的事和盘托出,皇上也早已通过另一宗的力量,对董太后产生了疑心。
“后来皇上秘密召我父亲进京,决定将剑宗与商宗合二为一,由孟五成的小儿子孟万来辅佐我父亲谋事,后来兰……兰妃遭东境人暗害,在生产的时候陨命,半年后,太后强下懿旨,将当年宋氏王妃的妹妹给父亲做了续弦,再然后我就被过继到了荣王府,被他抚养长大,成人之后我一方面帮父亲打理生意,让他能够把精力放在剑宗和商宗的事情上,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转移董太后的注意力,让她觉得,皇上已经对我父亲不再信任,所以才启用我这个亲生儿子,来接手我父亲这些年的调查。”
祁霖玉站起身来,背着手看了看外头,说道:“至于孟叔和孟益,这些年只接触生意,并没有接触过剑宗和商宗,孟叔知道孟益性格激进,一直没同他说过他祖父和三位叔伯的死因,直到几年前,我中了东境人的暗算,所中之毒和他祖父当年所中一模一样,孟益这才知道孟家的仇人是董太后。”他脸上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我却无法告诉他关于剑宗和商宗的事,眼看着他在复仇的路上越陷越深,最后不得不……拿你当了幌子……”
他讲了一晚上,到此时语气中已满是疲惫,沈雀欢却被这样的祁霖玉触了心,原来他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孟益行差踏错并不是他最在意的,在沈雀欢看来,孟益分明就与他有了嫌隙,这才是祁霖玉最不愿意看到的吧?
沈雀欢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前那个孤寂的身影,想说几句宽慰他的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记得传闻说慕容少峰死的时候被人抽筋扒皮倒挂在旗杆上,如果慕容少峰的死与荣王有关,那荣王爷一定是个残忍的男人。沈雀欢抬起眸子,刚还觉得祁霖玉的背影有些孤寂,现在那背影四周仿佛被渡上了一层冷光。
荣王爷狠不狠毒,瞧他养儿子的效果就知道了,祁霖玉的Y险狡诈她可是耳濡目染了的,作为谆谆教导他长大的父亲,荣王爷的手段……
沈雀欢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喃喃的问:“我知道了这么多事,日后不会被荣王爷灭口吧?”
立在窗前的身影不可控制的晃了晃,就见祁霖玉蹙着眉头转过身,“把心放到肚子里!”语气中有那么点气恼。
沈雀欢怀疑的睨着他:“皇上和荣王不都发过誓吗?你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是不是太不谨慎了。”
祁霖玉被气笑了,抿唇瞥了她良久:“我倒是也发过一个誓……”
他故意卖关子,沈雀欢却是心里一沉,脑袋里一千个想**番撵过去,立刻炸毛J兔子似的站了起来:“好啊……我就知道你怎么这么好心告诉我这些,你这算盘打的真好,以后拿这个要挟我,让我做什么我都得一千个一万个同意,你……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祁霖玉也不驳她,眼睛里漾着的笑意看得沈雀欢一阵发毛。正要好好和他掰扯掰扯,神色忽然一顿,双眼中瞬间聚起凌厉之色,朝窗棂的方向盯过去,“谁?”
沈雀欢的动作可比她的话要快多了,话音还没落,窗户就被沈雀欢踹了个窟窿,她矫健的身影像只燕子似的蹿了出去,祁霖玉看在眼里都暗赞一声“漂亮”。
不过院子里随之而来的“啊呀!”一声惨叫,以及之后众人手忙脚乱的嘈杂,让祁霖玉脸上的笑意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清晨的薄雾中,丫鬟小厮们此起彼伏的关切声响彻合欢院
“老王爷……”
“老王爷您没事儿吧?”
“老王爷您摔哪儿啦……”
“小人扶您起来吧……这刚下完雨,地上都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