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雀欢心中一凛,当时她到底没沉住气,竟被初念给识破了。
银杏又道:“初念承认,初绒拿给她的衣服里有肚兜,那时候小姐换衣服的地方,廊子下站着两个小丫鬟,都是来照应这件事的,她在包袱里找到肚兜,趁着小姐不注意偷偷将肚兜放到了桌上的针线篮子里,等她和小姐换好了衣服走出去,廊下侯着的小丫头就会进来把肚兜拿走,但初念不知道合欢花肚兜为什么会换成了并蒂莲肚兜。”
沈雀欢缄默着,屋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主子越是烦恼的时候越是不动声色,在此之人全都微微垂目,等着银杏将话说完。
“初念原本说到这里就称什么都不知道了,幸亏姐姐法子更多,寻了只老鼠来要往初念嘴里塞……”银杏与有荣焉的样子,却不想屋子里除了沈雀欢外,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秋晓更是两腿一软,险险的扶住柱子才没倒下。
廖妈妈插嘴道:“银杏,说重点,这种污糟事儿如何能对小姐说。”
沈雀欢挥了挥手,道了句:“无妨”。
昨晚要是换成她审,更污糟的事儿都有初念受的,要不是顾念着与初念的那点主仆情分,当年羽驰军拷问奸细的手段,她可是驾轻就熟的。
银杏早看出来了,这位主子可没那么简单,昨天晚上刚开始审的时候她还放不开,没成想小姐让邓奉给她们找了许多趁手的器具,像拔指甲的钳子,梅花形的小烙铁,各种各样的匕首尖钉……
要不是这样,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喂老鼠的事儿。
“禀主子,初念说最开始她以为陈姨娘这么做是为了五小姐的婚事,初念虽然感念崔妈妈的恩,却不想帮陈姨娘母女,所以初念去崔妈妈那里陈情,想让崔妈妈说动陈姨娘将这件事交给秋絮办,但是崔妈妈却没同意,还告诉了她一件至关紧要的事。”说到这儿,银杏脸上的神情全都转为肃然,可想而知她是审到了关键事情上头,沈雀欢也因此格外屏气凝神。
“崔妈妈告诉初念,沈陈氏之所以要费这么多的心思,是因为二小姐的婚事有了变故,太子的确向皇上请旨娶二小姐为太子世子夫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世子亲去面见圣上,说他不想娶沈雁君,而是想娶沈……。”银杏不禁心虚的抬眼看沈雀欢的脸色,沈雀欢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银杏接下去的话就是:“太子世子说是瞧中了小姐您。”
沈雀欢脑子里“嗡”的一声,脸色霎时间煞白,嘴唇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那……那那那那那……那皇上最后……”
银杏摇头表示无知:“初念就知道这些,至于皇上为什么迟迟没下圣旨,奴婢也觉得有些奇怪……”
沈雀欢整个人都泄了气似的,“怎么会这样……”
她连太子世子是谁都不知道,长儒好像说过一句,这个太子世子祁延亭和堇王世子祁延舟长的颇为相似。沈雀欢一想到祁延舟那只小狼崽子,就忍不住想飙脏话。
廖妈妈到底比她们多吃了几年盐,震惊之后开始冷静的分析:“小姐,这件事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棘手,太子大半个月之前就已经递交请婚折子了,太子世子虽然横插一杠,但到底皇上还没有松口,能让皇上考虑十多天都踌躇不定的事,想必不会是太子世子一句话就能说动的。而且……”廖妈妈尽量平复着心情,笑着说:“而且,王爷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小姐您该相信咱们王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