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承平侯虽然位高权重,却从不参与派系纷争,这也是让皇上放心的重要原因。
“如此说来,先生已经决定归京回府,再度做回侯府深宅里的沈宏儒?”
悠悠一世闲云,离家十九载,若说只为了给孤女一个容身的名分,祁霖玉并不会信,“你可是抱定了孤注一掷……你想助江浅报仇吗?”
书房里的气氛几番转折,此时日头已做西斜,夕阳的余辉透过窗幔映着一动不动的长儒,“报仇!”他咀嚼着这两个字,似笑非笑的反问,“这仇报得了吗?”
祁霖玉敛去神情,的确,若说护国公府遭奸人谋害,陷入到了一场精心谋划的局阵之中,那么当朝圣主未必不是推波助澜的那一个。这件事牵连甚广,归根结底只为四个字“功高震主”。
东境王的两个儿子、七员悍将都死在了羽驰军前,再战?已无将可用,无兵可征了。东境王只剩了投降归顺这一条路可走,可是东境归顺之日,便是羽驰军论功行赏之时。
护国公江戚将成为拥兵三十万的异姓王。
东境那个蛮夷小国可畏?还是功倾朝野随时能改朝换代的江家可怖?
“仇可以不报。”长儒拾起案几上的纸墨,写下一个力透纸背的“道”字,他垂视良久,将纸页调转方向呈给祁霖玉。“泱泱正道,可慰苍生。”
歪门邪道上走的人多了,后人便会认错方向,最终大路遍布荒草,人人都要去走小路。天下迟早会有第二个护国公府案再度发生。
“长儒试问能力浅薄,无法将邪道之人一一铲除,却想以身投石,引导后人去向康庄大道。”
祁霖玉看懂了长儒姿态里带着的悲伤,这种悲伤是每一个看得清世道却挣不脱世俗的男人都能看懂的情绪。
祁霖玉眼睛里惯有的淡漠渐渐退去,多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隔了许久,他才简简单单的说了五个字:“玉愿助先生。”
虽只有五个字,语气也是轻飘飘的,但其中意味着什么,长儒心知肚明。他再度撩袍,深深跪拜:“儒生一日,便为王爷效一日之犬马,望王爷不弃。”
祁霖玉走至长儒身前,伸手将他扶起。这时,门外亲随白前的一声唤,打破了书房里的沉闷气氛。
“何事?”祁霖玉的声音已经恢复到了平日的冷肃。
“启禀王爷,西苑总管刘安来报,说是乐郡王被人挟持了。
乐郡王乃荣王妃所生,如今已是十八的年纪,之所以会被挟持,还要从江浅大破合欢阵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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